话毕，孟天青如释重负，这个任务算是完成了。

吴过呆立在老孟身后，扯着裤线紧握双拳，好几次憋着气不敢喘，听到张德志的回答，也终于轻松片刻，小心呼出一口气，握紧的拳头也微微松了一些。

吴过接过孟天青给的眼神，就要跪下给师父磕个头，张德志立刻阻止：

“别别别，现在还太早，明天早上八点来，别迟到。”

孟天青赶紧扯着吴过，又使眼色，让他给张德志鞠个躬：“先谢谢张老师，叫不叫得上师父，就看你小子是不是争气了！”

吴过连忙给师傅鞠了个躬，敦实地说了句：“谢谢张老师。”

谢别孟天青，吴过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家。

一路上，他兴奋也惶恐，终于得了个机会，可也担心最后师父不肯收他。

回到家跟父母把事情的原委汇报一通，他便若有所思地倒在床上。

一夜未眠，也说不清缘由，倒仍旧是三更起床，帮爸妈烧水，和面，只是捏饺子的时候格外认真。

待爸妈推车出摊，不用他跟着，也特意嘱咐吴过好好准备今天去张德志家的事情，让他精灵点，老早去帮忙干活，加大留下的可能性。

吴过怕太早打扰到张老师，但更不敢迟到，七点半就到了张家门前守着。

他站了没多会儿，张德志就出来开门了。

吴过眼疾手快地上前去帮张德志把门推到底，便一副听吩咐的样子。

拐子张跛着腿把他引到堂屋，指了指卧室门口不到半米高的搪瓷罐子说：“那你先把这个倒了吧”。

吴过直直地走过去，还没走近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尿骚味，内心虽抗拒，但考虑到这重要的考核期，还是照做了。

张德志见吴过没表现出太嫌弃的样子，也一脸得意，简单洗漱拾掇一番，便装腔作势地指着吴过走到工作台边上。

他让吴过看着他做。

只见师父从案前捉了一团灰绿色的泥，拍拍打打好一会儿，然后拉拉扯扯便拉出了一根枯树枝的模样。

然后他又拿一把细细长长地尖刀，从枝条上绘出纹路，然后用手指细细地堆捻出两圈竹节，最后用一根铜针打通一根孔。

吴过觉得这泥巴在张老师手下十分听话，片刻间一团泥巴在他手中，像是被变了戏法一般，就成了一节栩栩如生的空心竹。

不过还没等他惊艳完，张德志冲他点点头，说“来，你做一个我看看。”

吴过有些不可思议，这才刚来，就上手啊？

可是张老师要求了，也不能不做，于是便硬着头皮做了。

他有样学样地也揪下一块跟之前张德顺手中差不多分量的泥，在手里摔摔打打，也用椎子拍了几下，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

按照刚才张老师的那套流程，他认认真真地拉扯揉捻......

刚才张老师手中的那团泥比他手里这团可听话多了。

于是他又再次用椎子拍了几遍，原来拍打几下，泥料就会变得更有韧性，也更软一些。

捏捏打打重复了几次，已经是半天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