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某处。
劫掠者飞船上。
梅枕着双手,仰在座椅上,把腿翘得高高的。他一边抖脚,一边跟着音乐哼唱,即使如此十句也有八句不在调上。正在这时,飞船顶上微微一震,他睁开眼笑了笑,用脚后跟按下按钮,舱门立时开启。
“你可真是的,不是准备步行回去吗?怎么又让我来接?”他说。
“突然不想走了,想回去休息休息”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座椅后面。
“回去可休息不成,我看你是闲不住了”,梅边启动飞船边笑说,“怎么,陪我带菜鸟是不是很无聊?”
“无聊透顶!”
森林深处。
虎站起动了动腿,喜笑颜开,“好了,一点都不疼了”,他高兴地说。
杜秋湲自然也高兴,她没想到空的药竟然那样神效,真的才两天虎的伤口就愈合了,腐肉脱落,长出了新肉。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咱就该上路了,我一定要追上死乌鸦好好揍他一顿。”
“算了吧!”虎说,“这是人之常情,他又不欠咱的。”
“你倒想得开”杜秋湲气道:“他把咱们扔在这儿和落井下石有什么分别?”
“不说了,咱们动身吧”,虎跳了跳觉得全身舒泰。
二人再次上路,变得谨慎小心。安静祥和之下潜伏着巨大的危险,这是他们踏入森林后学到的生动一课。
经过十几日的跋涉,他们有惊无险地穿越了森林,来到一条奔腾的大河面前。想必这就是梅说的那条大河吧!那么意思就是他们只要顺河而下五百里就能到达目的地。
说来容易,只是一句话,做起来可就难了。他们站在岸边一看,河水在十几米高的悬崖下狂奔猛突,不管谁进了水都会被立刻拍死在河岸的岩石上。更何况,他们一个纯粹是旱鸭子,一个也仅仅是略同水性。在如此激流里,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咱们沿岸走”,杜秋湲决定。虎自然万般乐意,没有什么比脚踏实地让人更安心的了。
于是,他二人沿河而行。由于河道曲折,有时候他们不得不绕行很远才能再回到河边,如此一来行进的速度自然大为降低。当然,一道路也遇到了不少危险,路险难行还在其次,最使他们害怕的是随时出没的野兽。成群的金冠狼、三角牛、血猪,甚至还遇见一只变色豹,若不是已经吃了一次亏而心里警惕,只怕他们早进了某只野兽的胃里。
两日后,河岸逐渐开始舒缓,由悬崖变成了浅滩,而身旁的森林也开始稀疏,渐渐得成了草原。没有树冠的遮蔽,天空成了完整的圆盖,完整的明亮。
世界明亮了!
河流奔腾不息,声震九霄。
“你听,是不是有人在说话?”虎忽然说道。
“我耳朵快让这水声震聋了,什么也听不见”,杜秋湲摇摇耳朵。
“就在那边,咱们去看看”,虎说。
二人离了河,往草深处走,于是水声愈小人声愈大。
“看你还耍不耍小聪明!”有人又笑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