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他抽他”,还有人喊叫。
杜秋湲拨开一人高的马尾草,朝坡下的凹地张望。只见凹地里有一片草被压倒形成的大草垫子,此时,草垫子上有三个人,一个倒在地上,另两个则对他又打又骂。
“渡鸦!”虎惊道。杜秋湲赶忙捂住他的嘴,不过似乎因有水声风声掩护,下面的人并未听见。
“别叫,先看看”,杜秋湲心里大叫活该,“再让他临阵脱逃!对了,那两个你认识吗?他们和死乌鸦有什么过节吗?”
虎小声说,“那个大个子叫东熊,小的叫黄狗,应该是因为砍树的事。我听说他们两个被渡鸦骗了,导致他们的树没砍完。”
“活该,恶有恶报”,杜秋湲说。
只听那黄狗抬起短小的腿踢了渡鸦两脚,“算了,气出够了,咱把他埋了吧!省的后患无穷。”
“听你的”,东熊愣声愣气地应和。
两人在地上刨了一阵,大概实在累得不行了。黄狗大喘气,坐在草垫上,“太他娘的累了,咱们这是何苦呢?你搬块大石头来,咱们一下子砸烂他的脑袋不就成了吗?”
东熊直起腰,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好嘞,听你的,我去搬石头。”然后,他钻进了草里寻摸石头。
“嘿,你倒睡得美,现在砸死你岂不是成了安乐死?”黄狗重重地踢打渡鸦,“醒醒,醒醒。”
渡鸦慢慢醒来,有些恍惚,显然他是被上一轮殴打打昏的。“矮脚虫,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老子会让你后悔爬出你娘的肚子!”他骂道。
黄狗照着他的脸就是两脚,“怎么不求饶了?你再叫一声爷爷,说不定我就放了你呢?乖孙子。”
渡鸦的头杵在草里,不知是不是又昏了。
“狗子,我找来了”,东熊果真搬了块大石头来,真大,看样子没有二百斤也差不多了,这要是砸下去,神仙也得归位。
黄狗大笑几声,喊道:“好兄弟,好兄弟。”
二人正得意间,突然发觉周围草丛在动,窸窸窣窣的好像藏了不少东西。他们不禁有些着慌,毕竟一路来遭了太多野兽伏击,不免有些惊弓之鸟了。
“是不是金冠狼?”东熊颤颤抖抖地问。他屁股上的血迹可以证明他的恐惧并非源自胆怯,而是皮开肉绽的教训。
“不会的,它们只在树林里活动”,黄狗说。但他毕竟不太笃定,更何况,就算不是金冠狼,还有许多能要他们命的兽类。所以,浪费时间猜测是什么动物不如拔腿就跑更明智。
杜秋湲看见东熊和黄狗逃离,不由窃喜,要是硬碰硬他们可未必是那两人的对手。这是她的主意,虎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用拳头,最好的是拿石头。倘若只是虎一人,他的“办法”或许有用,可是多了一个昏迷不醒的渡鸦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她,那就两说了。
二人跳出草丛,来到渡鸦的身旁。“他是不是死了?”虎有些担心地说。
杜秋湲走过去踢了一脚,说道:“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你放心吧,就算咱俩都死了,这只死乌鸦也不会死。”
“死乌鸦当然不会再死了”,渡鸦忽然睁开眼说。他坐起来,吐了一口血水,这是拜黄狗最后那两脚所赐。
“你真的没死!太好了!”虎高兴地搂住渡鸦的肩膀。
杜秋湲没好气地说:“你还替他高兴,你忘了他是怎么见死不救的了?”
“虎是哥心胸宽广的大丈夫,又不是小肚鸡肠的小女人”,渡鸦犟道。但是,一看杜秋湲抬起了脚,他赶忙道歉道:“以前是我的错,这次我记下二位的大恩大德了,你们就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