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下,清风眼巴巴地望着眼前的箱子,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小嘴,一双美眸也睁地大大的,“这......”
只见贵重的物件将那口大箱子填地满满当当:蝴蝶结状的金簪、嫩绿如柳的翡翠手镯、雕刻细致的双鱼玉佩、以及零零散散的珠宝,最底下铺着的,是四五根条状的金条,看成色丝毫不比御赐的金子差。
在五文钱能买一斤米的现在,光这一大箱子财物,足足够几十人无忧无虑地生活一辈子了,或许还不止。
东宫还真的看得起他,不过那倒霉太子既没得到兰亭帖讨到李世民欢心,又要送出这么一大批财宝,自己还拒绝了,不知道他知道后是不是会气到跳脚?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清风这个小丫头看起来比他还财迷心窍,守财奴似的赶忙关紧箱子左右张望,见没人看到这才让仆人抬到后院去,像是要藏起来。
这个过程中除了打开时的片刻微微惊讶,萧自如始终静坐在原地喝着清茶无动于衷。因为他在想一个问题:钱这玩意儿是越多越好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不过,当一个人不必为基本的衣食住行担忧时,那么钱或者说财物,并没有那么得重要。在这个时代,除非你去做一个真正意义上与世无争的富家翁,否则只要一入宦海,无论有多少钱财,在输掉的那一刻全部都不会再属于你。
明白了这点后,自己的心境就变了。
而且自从仙灵苏醒后,他冥冥之中愈发地有一种预感:考验,就藏在这长安之中;甚至,就在那太极宫中!
是吧,仙灵?
仙灵摇摇头,她还是无法回答。
“不过我能感觉到,那两个随从,对主人你的杀心很重。”仙灵提醒道。
呵,两条狗罢了,事不过三,倘若那边儿再针对他......
他就算拼了命也要让这两条狗连同他们的主子提早去死!
......
房遗爱从魏王府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他犹自回想着方才与府中诸位谋士为魏王谋划的“著书立言”一事,并未注意到隔壁府前的车辇。
直到身边的仆人提醒:“您看,那莫不是杜二郎君的车马?”
他闻言转过头,定睛一看确实是杜荷的车驾,连忙提着袍衫下摆快步走了过去。
杜荷见车辇迟迟未动,正想出声询问,结果车外传来一阵呼唤,他撩起车帘一角,只见一个俊朗青年出现在眼中。
那青年一身棕色圆领开骻袍,眉目清秀,浅浅的八字胡更添几分男儿气概,身后纶巾飞扬,手中持一把折扇,端的是一副大唐美男子的形象。
“房二?”杜荷心道这倒是巧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转念一想,隔壁不就是魏王府么,看来也并不算巧。于是挥手吩咐贺兰楚石和纥干承基先回东宫,将刚才在县主府发生的事情禀报太子,自己则又下车与其叙起旧来。
杜荷比房遗爱稍大两岁,所以他直接称呼其房二,而后者则是要称呼他杜兄。他们的父亲被合称为“房谋杜断”,均是闻名于世的宰相,父辈之间的关系就不错,小辈们往来的也很是频繁。再加上二人年龄相仿,甚至都排行老二,这么多交集之下,二人之间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
二人站在两府中间的墙下,不时地闲聊几句琐事,耳边传来佛寺里清远悠扬的阵阵钟声,明明房、杜两家的府邸是紧挨着的,可是刹那间,他们同时发觉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闲谈了。
房遗爱转头见杜荷的目光望向远处,眉头紧锁,似是心事重重,不禁开口问道:“我听说杜兄最近在帮东宫那边做事?”
杜荷轻笑一声,收回目光,也望着他道:“你不是也投靠了魏王府么?”
房遗爱闻声语塞。
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得身为老二的痛苦:得不到家族的重视,不能袭爵,甚至连官场的起点也远远不及长兄。
凭什么,就凭长兄比他们早生几年?
不不不,他们都不是认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