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老钱顶着颗猪头,连滚带爬的跑到钱夫人旁边,扶起自己老婆,一顿摇晃。
“夺命蝎!”
“你们是五毒教的人!”
众人闻言皆尽哗然。
近年来,五毒教恶名鹊起,就连普通老百姓就有耳闻。
玉捕头仗剑在手,隐约间将其他人挡在身后,面色凝重。
雅间里端坐着一男一女,年岁都在五十上下,身披布袋,手持木杖。
“桀桀桀……小子,你挺有眼光的嘛。不错,老夫正是五毒教的金长老!”
这位金长老一袭灰袍,身材高大,颧骨高突,鹤发童颜,细眼长眉,目光冷冽,不住发出一阵怪笑,惹得人心里直发毛。
“哟,倒是个俊后生。来来来,让我银长老好好疼疼你。”
旁边是个身量不高的老太婆,满脸的沟壑,偏偏露出的一双手掌白嫩无比,显得很是诡异。
“呕~”
忍不住作呕的是燕小六。
这孩子年纪小,瞧见这五十多的老妪如此作态,胸口如翻江倒海般涌动。
银长老似乎被小六激怒,面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冷哼了一声,扬手一挥,一条小彩蛇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小心!”
玉捕头拔剑出鞘,还未出手,那小蛇就被突来的一支飞镖死死地钉在了墙上。
放眼瞧去,不知从何处闪出一人,一身布衣,举着个游方郎中的幡子,上书妙手回春。浑身散发着药香,带着一方斗笠,让人瞧不见面孔。
“多谢大侠!”
小六瞧着那在墙上垂死蠕动的小蛇,心有余悸的朝着那人连连拱手致谢。
可那人也不理会,又随手甩了颗药丸扔给了猪头一样的老钱。
“给她服下,一个月内不可动气,安心修养,自然无碍。”
老钱举着药丸,六神无主,不知该不该给老婆喂下,慌乱中只能把目光投向玉捕头。
玉捕头接过药丸,细闻了闻,点点头。
“哎、哎~娘子,吃药啦。”
且不说老钱如何将药丸给自家娘们儿吞下,再瞧那年轻人,快步走到金银二老面前。
“收手吧。”
“哼!”
金长老显然有些不耐烦,一摔筷子,自顾自的喝酒。
倒是那银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你跟了我们一路,也观察了一路。虽未交手,也该知道我二人的本事,还不放弃吗?”
“杀父杀母,此仇滔天,岂能不报?”
银长老语塞,倒是金长老闻言冷哼一声。
“哼!那你杀我们就是因天循道了?”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上天弄人,我、唯有一死而已。”
那人一掀开斗笠,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来,却是把众人瞧的一惊。
憎恨、纠结、自艾、凄苦……
明明是一张俊秀的面孔,却夹杂着数种不一样的情感。
玉捕头心下暗道:“这怕也是个苦人。”
金银二老瞧见那张脸,神色一动,都不说话了,似乎是无言以对。
那苦人向四周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玉捕头身上,以眼神示意。
玉捕头挥手示意众人迅速退出酒楼,又上前半步,却被那苦人抬手阻止。
玉捕头怔了怔,这金银二老可是江湖上有数的杀手,传言已入得准一流之列,这人似乎是要以一敌二。
“这是我与他们的恩怨,不劳兄台动手。”
可他神情坚定,似乎心意已决。
既如此,玉捕头也不多言,收了青萍剑,抱剑而立。
“我为你掠阵。”
“多谢。”
那苦人一抖药幡,似有粉尘四散,隐约中散发着一股雄黄的味道。
天下毒物,多被雄黄克制,尤以蛇蝎为甚。
玉捕头只怕万一,便扯下束发的巾带,捂住了口鼻。
那苦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兄台不必如此,我学的是医道,不用那些下九流的手段。”
玉捕头拿眼一瞧里边儿:“兄台走的正途,可挡不住别人要走歪门邪道。”
那苦人闻言,轻叹一声:“此言有理。可惜世间之事,总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玉捕头抱着青萍剑,面不改色道:“千万奸邪,难移世间正道。吾自养吾浩然之气。”
“……我道不孤!真想与兄台痛饮几杯,可惜……”
“兄台!”
玉捕头神色一动,显然这人已是有了必死之心。
奇怪的是,自始至终,那金银二老都未曾主动出击过,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直到那苦人上前一步,药幡抖动,杀机尽露。
“我尾随你们八百里,便是为了寻找你们的破绽。天不负我,百般恩怨,今日当有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