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昌道:
“为何不丢五十两金子或是五两银子,而是五两金子?”
传世解释道:
“五十两金子太重,一般人见了肯定不会视而不见,而五两银子太少,一般人是不屑于去捡的!”
皇帝道:
“捡了如何?不捡又如何?”
传世道:
“若不捡,则此人不存私心,可以一用;若捡了,找寻到失主交还,则此人处事严正,可以大用;若捡了之后,揣入自己口袋里,则此人私心太重,绝不可用。”
皇帝便召来太监,如此如此吩咐下去,太监答应着躬身而去。
传世道:
“陛下,微臣和阮大人还是回避的好,以免生嫌!”
皇帝点头道:
“好,你二人就在一边暂避,看看池中锦鲤也不错!”
传世二人走过回廊,向池塘走去,边走边聊:
“阮兄,新法施行有阻力?”
“如今只是试行水利一项,倒还罢了。丈量田亩,重定赋税时,州县一级官史勾结豪强,对新法虽不敢公然反抗,却阳奉阴违,拖延塞责。阮某孤身一人,官不显名不重,势单力薄,无奈之何!急须觅得力干将几名,皇帝便自作主张,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个人,看着就不怎么样!”
传世道:
“历朝历代但凡推行新法的,从未有过一蹴而就者,遭遇种种阻碍也是在所难免!听闻状元公干得不错,阮兄何不用他?”
阮元昌道:
“状元为人自视清高,言谈举止多有散慢,放不下身段,并非合适之人!且其人对阮某无功名之人颇不为意,岂能为我所用?其实天下人皆知,那状元乃是传兄……。”
传世打断道:
“阮兄可不要乱说!须知那状元是皇帝御笔钦点的,岂能有假?”
“传兄以为那人对五两金子上不上心?”阮元昌转移话题道。
“想不想打个赌?”传世道。
“怎么个赌法?”阮元昌问道。
“老传赌此人必然会捡,而且捡了之后不会交给别人!”传世道。
“那我就赌他断然不会捡!”隐元昌道:“皇宫内苑,禁卫森严,没有人敢捡的。”
“若捡了时,算我赢;若不捡时,算你赢。输者受罚,就罚一顿酒席如何?”
“依你,罚一顿酒席!”
正说话间,皇帝在一干太监簇拥下走了过来。脸色不是太好,缓缓然道:
“二卿以为方佐佳捡了没有?”
阮元昌道:
“微臣以为未捡!”
传世也答道:
“未捡!”
皇帝怒道:
“错了!方佐佳捡了,而且没有上交,举荐这等贪心小人,不知是何用意?若是做大了时,不知要怎样贪的?为今之计,副手一事还要赖二卿留心才是!”
二人连忙称是,皇帝让两人先行退下,转身不远叫住传世道:
“朕听闻坊间流传一幅画,堪称极品,是爱卿的同宗名士传士稹所画,此事当真?”
传世有些意外:
“确实是先祖传士稹所画,但不敢冒称极品!”
皇帝道:
“朕为郡王时,闭来无事,对丹青之类的也有些兴趣。”
说完看着传世不语,传世心下了然:
“那画乃先祖传给微臣的,微臣初出不老山时,为觅盘缠,不得已卖了一幅,如今还有两幅,陛下若是喜欢,微臣便取一幅让陛下观摩,只是这画不在京城,需要一些时间去取了来!”
皇帝高兴道:
“如此,爱卿费心了!”
出了宫门,阮元昌还在不紧不慢的走着,显然在等传世,见传世出来,便道:
“好你个姓传的,狡猾得可以!明知那厮会捡,偏说不会捡。”
“皇帝天威,岂可有错!”
“传兄这样说的话,那这顿酒席就不用罚了吧?”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岂是能收回来的?罚,必须得罚!”
“罚,罚!没说不罚!”
传世正色道:
“皇帝发话了,副手之事马虎不得!”
“阮某其实早已留心一人,只是不便推荐而已。”
传世笑道:
“好你个姓阮的,算得倒挺精的,在这里等着老传呢!让老传替你推荐,你得实惠,屁事没有!我得拉帮结党之嫌,惹一身骚!”
“不要说得如此不堪好不好?举荐人才本就是你御史份内之责,况且事关社稷,传兄不出头谁来出头?”
“听老兄这么一说,老传这大头是冤定了?既然如此,老传就替你举荐了,这是这毫没来头的,老兄总得要告知一声,这是何方神圣、姓甚名谁、狗窝在哪里吧?”
“看传兄这头型已是英俊无双、人间绝版,东瓜南瓜的哪有你大?说明一下,此人姓赵名绾,居住于城南竹林巷。传兄答应得这样痛快且不客气,就不问问此人品行如何?”
“阮兄看中的人必定不差,何必多此一问!”
走过金水桥,骑枣红骏马,后面跟着小怪。
“柳家那个小妮子来过没有?使了人家二百两金子,怪不好意思的!净瞎忙了,没有去打个照面。”
“依依小姐没来!”小怪道:“彩环来过,还送了一些糖。”
“什么糖,还派专人送来?”传世奇怪道。
“说是丹州产的土特产——花糖。”
到了半丫铺,下马而行,这半丫铺是京城一处热闹所在,商铺云集,各色东西应有尽有,人来人往的。
小怪牵着马,传世只管拿出公子派头赏看而行,拐角处一个老太婆坐着卖扇,冷冷清清的没人看上一眼,更没有人去买,老太婆衣服破旧,半日不开张,很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