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雪梨找不到他了。

上课不来，连月考第一天都没参加，去问老师怎么回事，老师却遮遮掩掩，回避着问题。

意识到问题不简单的牧雪梨心急如焚，但她没有林归的任何联系方式，就算去找骆鹏和张兴也是闭口不言。

低落的牧雪梨从十班离开，却无意间听到了过路人吃瓜的声音：“诶，你听说了吗，牧晨好像被打了。”

“迟早的吧，他那么狂一人。”

牧雪梨暗暗在心里为那人点了个赞，那小子确实欠打，被打实属活该。

可还是挖不出来什么信息啊……明天还要继续考试，他真的想被开除吗？

脑子反复回闪着那天林归复杂的表情，他似乎比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多了。

也会脆弱成那样。

一无所获的牧雪梨从楼上走下来准备回班，路过大平台时却听到了一男一女的交谈声：

“至生哥哥，运动会那天媒体拍摄需要的主持人是我吧？”

“这次要公平一些，需要给别人一些机会。”

牧雪梨知道避嫌，于是蹑手蹑脚从别的地方绕路离开。

“为什么？没人比我更适合了不是吗！”方童不可置信，双手重重拍在了林至生的轮椅扶手上，“是不是因为那个叫牧雪梨的！”

“不是。”林至生毅然说道，“方童，我知道你一开始的接近是因为家里人勒令的，你别以为我丝毫不知道你在偷偷利用我这件事。”

方童脸色一变，意识到事情往不对的地方发展连忙拼凑着解释：“不是……我是真的仰慕你。”

“你的仰慕让我困扰。”林至生闭上眼睛叹息，“仰慕过我的女生……有许多都被麻烦缠身，这些都是你做的吧。”

“我只是想证明我是真的喜欢你。”

“请回吧——”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突然睁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方童，谑笑道，“甘愿成狗的，我看不起呢。”

牧雪梨躺在寝室，一切线索中断，她只能无力地抱着枕头在寝室里怒吼。

“吵死了。”秦小小从上铺探了个头出来，嘴里还在吃干脆面，“你干嘛啊，我猜猜，是林归的事情？”

听到关键词的牧雪梨“簌”地立了起来，双眼冒星星：“你知道！？”

“啊……我就知道是他。”秦小小头疼似的扶着脑袋。

这小妞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对那个私生子无比上心，连那个林至生都无视掉。

上回林至生让她帮忙骗牧雪梨进团，结果还是没有什么进展，还让牧雪梨更加疏远了。

不论什么方面，林至生都是秒杀林归的存在，怎么会对林至生半点不在意呢？

“拜托你了，告诉我吧！”某人还在摇她的脑袋，摇的她快吐出来。

“好了好了，别摇了，我告诉你就是了。”秦小小推开牧雪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后竖起一根手指，“一个星期打饭。”

“成交！”牧雪梨斩钉截铁的同意了。

这才对嘛。秦小小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据我所知，林归似乎因为打架被禁学了，对方要他道歉，但他不愿意，可能要被劝退处理。”

打架？劝退？等等！牧雪梨似乎想到了什么，今天听到同学嘴里的议论，牧晨被打了，那是跟林归起了冲突吗？

“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牧雪梨着急地询问，但秦小小却不惑地看着她，难以理解道：“你就那么关心他？”

因为他帮过自己，她也想帮他走出他的阴霾。

可是她说不出口，这是林归的秘密，她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也有这般的脆弱。

如果是林归的话，也会说不出来的。

“你就告诉我吧，条件是什么，我都答应。”

这是她唯一能替那个少年做的事情了。

对方陷入沉默，良久，秦小小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罢了，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吧。”

不管知道了多少，牧雪梨都想帮那个强大又脆弱的少年。

绕过宿管的最后一轮搜查，牧雪梨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围墙边上——那是她上次和林归一起翻过的墙，她现在要翻了这墙去找林归。

她要把他亲手拉回学校。

夜很深沉，除了月亮就剩下几颗孤星，她翻过校服反穿，披着夜幕费力的翻过围墙，因为落地失误她还是摔破了膝盖和手肘。

秦小小说替她糊弄宿管，让她早去早回。

顾不得那么多，她忍着痛往秦小小所说的方向跑去。

有人听到窗外的响动，掀开窗帘朝外查看。

一道黑影悄悄地窜了出去，只剩下半张不清楚的脸。

但足够了。她扬起自信的笑。

听完起因后果，牧雪梨整个人震惊在了原地。

那天林归送完鸡汤准备离开，却撞见牧晨偷拍照片打算举报教务处，还要张贴在公告栏上让牧雪梨身败名裂。为了让牧晨删掉照片两人起了争执。

被带到办公室时，林归把责任全揽在了身上，当众挑衅老师后离开，等着被开除后离开。

牧雪梨打开秦小小给她写的地址，反复的确认路线，但到了目的地后她还是愣住了。

她跑的急没怎么注意周边，没想到跑到了附近的酒吧一条街后街，她从未涉及过的暧昧地带。

周围的霓虹招牌迷离又暧昧，穿着暴露的女性摇曳着身姿与身旁的男性勾肩搭背，烟味、酒味和浓重的香水味交织，闻的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牧雪梨一身简朴，与这里的开放格格不入。

她没来过这，想着是不是秦小小弄错了，林归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边上撞来一个醉汉，牧雪梨脚步不稳差点摔倒，她急急后退，可那人发着酒疯，拦着她就是不让她走。

“撞了我还要跑？过来吧你，哟，长得还怪好看的。”

“走开，不然我要报警了！”

“哈哈哈哈小妹妹，你可知道这里几个没蹲过啊。”

醉汉肥厚的唇就要凑上来，牧雪梨不停地挣扎反抗，但在后街，所有人都是抱着看戏心理路过，没人出手帮她。

救命！牧雪梨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脑海却浮现出了林归的模样，那双琥珀色的瞳孔总带着不羁，和一丝不易人察觉的悲伤。

“砰——”

只听见一声血肉相击的声音，牧雪梨害怕地睁开半只眼，面前肥胖的醉汉应声倒地，有人拽着她的衣角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