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有变?他指的是什么计划?秦萧有点发懵,在他脑海中,一时想不起两人究竟有过什么计划。
也许最大的计划,亦不过是最早商议的随机应变,那么他从队伍的后面赶上前来就立刻说出这样一句话,难道是另外得到了什么突发消息?
心念电转之际,口中已经下意识的问道:“甚么计划?”
“不就是昨晚的计划?”封不寒听到他的问话也是愣了一愣,然后略带不满的提醒道。
昨晚的计划?
秦萧稍稍迟钝,立刻想到了昨晚自己的提议,可是当时不是被对方拒绝了吗?什么时候又被当做计划之一了?
而且,在给出那么冠冕堂皇的拒绝理由之后,如今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
“究竟发生了何事?”秦萧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轻声问道。
封不寒闻言耸了耸肩,一派轻松道:“并未发生任何事情,只是经我仔细推敲,觉得你的提议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是这样。”
仔细推敲?
秦萧扭头认真的看向他,想要从他的脸上分辨出此话的真伪,可惜一无所获。
封不寒坐在马背,没有任何过多的情绪外露。
“这似乎不是执事的行事风格,嗯……”秦萧没有收回目光的看着他沉吟道:“就我所认识的封执事,行事极有定见,绝不会是左右摇摆之人,当做出选择之后,并不会轻易改变,说吧,究竟发生何事,竟让你忽然改变主意,又同意这个连我都几乎忘记的提议。”
“呵,真没其他任何事发生,只是人为了改变自己的处境,又有甚么事做不出呢?你觉得我说得对否?”封不寒说着将一双闪亮的眼睛毫不相让的与他对视着,嘴角挂上一丝耐人寻味的淡淡笑意。
你倒是还有心情来寻我开心!秦萧深为不耻的暗呸一声,脸不红心不跳的避开这个话题继续道:“你昨夜所提到的忧虑于当下来说无可辩驳,一则此举可能为世俗所不容,二则确实有可能反而引来不必要的更多麻烦,后来我仔细一想,觉得你所虑甚是,你不可能不明白这点,因此……”
秦萧说着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其实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理由没讲,那便是就算为了改变自己的处境,这事也可以说与对方毫无关系。
因为无论事情最终成败如何,他封不寒依旧是封不寒,结果对他没有半点威胁和影响,他完全没必要冒这个险。
因此,他的这个解释,可以说有几分牵强之意。
封不寒盯着默不作声的他再深看几眼,接着收回目光抖了抖缰绳,目视前方道:“你既然提到昨晚,那依照你的智慧,当从我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我对这种奇袭的行为并不反感,至于麻烦,这在稍后也会提及,总之,如今我已改变主意,决定采纳你的意见,说吧,你觉得我等该如何行事?”
秦萧闻言更是默然,实在有点弄不懂他此举背后的真正含义。
片刻过后,思之无果的他只得收起各种猜测,想了想提议道:“我看昨晚那陈兄似乎对这种奇门诡道并不排斥且颇有研究,不如唤他过来,一同参详下?”
“不,我需要你全权负责此次的全部袭击计划,完全不假他人之手。”面对他的建议,封不寒这次拒绝得干脆果断。
秦萧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小会,轻声道:“你想让我大放异彩,独占头功?”
“你可以这样理解。”封不寒不置可否的淡淡言罢,接着看向他认真道:“只是我有两点要求,一不能将我等置于危险之中,二不能留下任何让对方有迹可循的线索,除此之外,其他的任你发挥,我等百五人任你驱使。”
听完这两点要求,不得不说秦萧极其心动,但却又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将对方深看一眼后收回目光,兀自陷入沉思。
首先,这两个条件的诱人之处毋可以说毋庸置疑。
在这个时代的这个时刻,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此次偷袭的几乎十拿九稳,当然,偷袭的结果也仅仅局限于此,至于对整件事情的影响究竟是正面还是负面,能否引导大局朝更好的方面发展,这些就很难预判。
为何这样说?
因为从他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以及自身的断续记忆来看,于此时而言,人们根深蒂固的观念大皆仍是堂堂皇皇的正面对决,阴谋诡计确实有人使用,但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私下为之,且使用之人极其少数。
世人奉行着有如周礼的规矩,在更偏僻的乡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人们的思想还保留在纯真时代,就算是被世风日下渐渐感染的闹市,想要做一些有悖道德之事,也是遮遮掩掩,以免被人指手画脚,最终自绝于天下。
这样一分析也就不难发现,安定侯赵况其实也算是走在时代前列之人。
但人就是这样奇怪,总是难免被表面现象所迷惑,虽然赵况会使用这些为当世人所不耻的阴谋诡计,但他所看到的一切却又在告诉他,世人依旧是那个正直的世人,因此,自他而下的那一伙人,或者说是当世人,极有可能对外人仍不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