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张万岁看见妻子挺着大肚子,这才想起自己妻子还怀着身孕,把兴宁放在地上,扶着自己的妻子,道:“竟顾着说话了,都忘了你还有身子。你们两个不要顽皮,阿娘肚子里怀着宝宝。”
张萱乖巧的点点头,道:“嗯,嫂嫂说,让我盯着娘亲点,有啥事就去找嫂嫂。”
白氏笑着摸了摸张萱,道:“不妨事的,也莫要说两个孩子了,萱儿总在屋里读书,都有些木了。孩子就应该在庭院里耍弄消耗力气,这孩子有点太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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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城今日夏夜无风,通化坊内蛙声一片,树的蝉也呼应着,一顿夏日乱揍,吵的人心烦意乱,不能安眠。
最近家中的事让张万岁倍感无奈,心里烦闷火气充斥着整个胸腔。把二十几斤的铁槊耍的虎虎生风,靶子已经被大朔戳的稀烂,通过这种方法发泄自己内心的火气。
张万岁的大儿子张菱站在廊下静静的看着自己父亲发泄怒火。
他的相貌跟张万岁有八分相似,消瘦的脸面,浓眉丹凤眼,一个刚刚退去稚气的俊俏少年郎。
耍完大槊,张万岁散功回气。待一切做完,才注意到廊下站着的儿子,朝着张菱说,道:“三郎,这么晚怎么还不睡觉呢,有事?”
张菱亲手把架子上汗巾递给自己的父亲,侍候自己父亲擦汗,道:‘今夜天气有些燥热,躺下浑身汗,出来走走,正好碰见阿爷在练武,就站着看了一会。’
张万岁用汗巾把身上的汗水擦干净,道:“三郎,是不是有事跟我说呢,特意在廊下等我。”
看着自己阿爷擦完汗,张菱说,道:“阿爷,我想求父亲给我找个清净的小院子,搬出去住。不想在这院中听那些吵闹了。今日大伯娘又到我的小院子吵闹了,孩儿不敢训斥难以忍受。”
张万岁笑骂道:“三郎这是不要阿爷和母亲了,想分家自立了。我可以到县衙给你请三十棍,想来你能挺过去吧?”
张菱赶紧跪在地上,给自己阿爷解释,道:“孩儿没有这种想法,孩儿只是感觉这家里太压抑了。大家都是怕你好,嫌你坏,这还是一家人吗?”
张万岁伸手把自己的大儿子从地上抄起来,道:“你阿爷我在这大宅子中生活二三十年了,也不曾敢说搬出去。你比你阿爷我有胆量。知不知道隋律,父母尚存者不准分家另居,违者杖五十。为子不孝者,可仗可杀。你是昏了头才说这么狂悖的话吗?你阿翁也可以到衙门请杖的。”
张菱低头听了张万岁的话,道:“儿子知道隋律,总被呵斥,孩儿觉得无奈。”
张万岁坐在廊道的扶手上,看着自己的儿子,跟自己年少时一样莽撞,说,道:“三郎,今天你阿婆跟我说,家里的这些小磕碰都忍不了,怎么去接受天下大事的尔虞我诈呢?你觉得阿婆说的有道理吗?”
没了这个家族名头的庇护,去外面闯荡也是做马前卒,哪有什么出头的机会。张万岁也是对着这个家庭有点心灰意冷了,也想逃离这座大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