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儿一身白色裙琚,一双小花鞋上绣着几朵雏菊,说完话两小只脚蹬着下边的栏杆,双手抓着马槽的梆子,朝马槽里看自己的阿爷。道:“阿爷,里面好玩吗?你不怕跳骚咬吗?我和阿娘,还有二兄来看你了。阿娘说你在这里哭鼻子呢?”
挺着大肚子的白氏,领着四郎张萱紧跟其后也进入马棚的院子中。白氏名唤白云娘,年芳二十四岁,河东白氏的姑娘。因未婚夫还没有成婚就病逝了,后给张万岁做了填方。
这个女儿是她嫁到张家第一个女儿,四年后才怀了第二胎。肚子太大,大夫叮嘱她少吃多动,免的胎儿过大生产危险。
张万岁见女儿爬上马槽了,顺手就把女儿抄起来,放到肚子上面。用双手在孩子身上瘙痒,逗的孩子哈哈大笑,使得孩子不停央求。
白氏漫步轻移到马槽边上训斥女儿,道:“兴宁,快下来。怎么坐在你阿爷的肚子上呢!快下来。我叫嬷嬷打你屁股。”
张万岁听着自己妻子教训女儿,哈哈大笑,道:“无妨的,孩子还小。没有那么多避讳。四郎也上来吧。”
张萱站在白氏边上,没有动。这孩子有点阴郁,不爱说话不爱动,白氏每天都强要领着他出来散步,要不然每天都窝在光线晦暗的屋子里看书写字。张萱摇头,道:‘阿娘说上面有跳蚤。孩儿不喜马尿的骚味。’
白氏笑了笑说,道:“听说夫君的马儿被卖了,既然喜欢那马儿咱们再赎买回来,那几个钱的马料钱,还是有的。”
听白氏说话,没有停逗弄女儿,道:“不了,不是马的事。再说挑费太高,省下这些钱能干点别的事。也不用骑马远行上阵杀敌的,养马也玩耍了。”
听了丈夫的话,赶忙劝丈夫道:“夫君,快别说丧气话,哪个大族氏族不都这样过来的吗?没有见哪家蛇屁股带着蛇头跑的鬼怪事。待到分家别府时,就该你出头的时候,到那时你别整日在弄这些马才好。”
听了妻子的话,把女儿抱在怀里,从马厩中跳出来,道:“我都三十岁了,再等两年就没了功名的心思。分家别府的事还不知道什么年月呢,待到耆老八十恐只剩空悲叹了。”
白氏身边的嬷嬷帮忙接过张萱,让白氏更舒服的站着。
白氏扶着肚子走到父女旁边,道:“富贵有富贵的过法,寒门有寒门的算计,我兄长已经在河西走了两趟货,我在里面投了很多钱,都是咱们自己的钱,想来盈余应该很多。如果是钱的事,二郎就别担心。我父母死的早,父母膝下就我们兄弟两个,兄长把三分之一的家业给我做了嫁妆了,还有婆母送到白家的彩礼兄长也没留。”
张万岁听着自己妻子的话,又想想家里的这些乱遭事,骂道:“这个家快压的我喘不过气了,那些黑了心肝,老天爷怎么不收走他们呢。”
白氏刚忙说,道:“夫君快别说了,孩子还在身边呢,让人听了家里又不安生了。大家都这么熬着,有想这些事的时候,多教育教育膝下的这几个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