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脸色有些不好看，自从自己的病越来越重以后，家里的人对她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放到以前张姜氏哪敢来她的院子里吵闹。

母子两个谁也没有了说话的心情，相对无言。

张万岁轻轻的挥动着蒲扇，率先打开沉默，道：“我刚刚在冰婆子那买了些碎冰，刚刚让嬷嬷放进了铜炉里了，母亲感觉凉了吗？”

王氏微微笑了，道：“这些东西给你妻子多送些，她肚子里怀着孩子，最是不耐热的时候。”

张万岁道：‘她那里也有，我已经差人送过去了，母亲放心。’

王氏道：“那就好，她为你开枝散叶，你可不要怠慢人家。”

张万岁见母亲脸上有了笑意，放轻语气说，道：‘这是自然的，母亲不提醒我也会想到的。母亲我前天晚上在松阳观梦到仙人托梦了。。。’

王氏认真的听着儿子的讲述，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古人对于神仙托梦这种事很重视，但王氏听了这个梦，没有太大的触动。总觉得是自己儿子，编了个故事给自己解闷，来哄自己开心的。

王氏伸手在自己的枕头里，摸出来一只白玉麒麟，一只墨玉麒麟。伸手递给张万岁，道：‘二郎，这对麒麟给你了。这两件东西是给你未出生的孩子的，本来是打算出生后再给你的，今天你嫂嫂一顿吵闹，索性就都给你。这是我阿爷给我的，我把玩了一辈子了，你们小时候我都不敢拿出来，怕被你们偷了去摔坏了，现在你们都长大成人了。’

张万岁伸手接过来那两件物件，看了看两块都是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工匠也是巧手，雕工极好栩栩如生。

张万岁把两个玉器又塞回母亲的枕头里，道：“这是母亲的贴身之物，还是自己留着把玩，母亲平日给那么许多都没有佩带过，不少孩子的这两件饰物。”

王氏咳嗽，道：“想来梦到神仙给你托梦，这次你那媳妇定能生小郎。要是生的小郎你娘子也算是儿女双全了。有儿子傍身，以后说话就有底气了。”

张万岁，道：“嗯，芸娘对前面两个孩子也视如己出的。”

王氏说道：‘我是做过娘的，儿子还是得自己的好，有自己的儿子女人才算是有依靠了，我看那白氏温婉善良，不会苛待你前面娘子的那两个孩子的。神仙托梦这种事就是胎梦，我怀你的时候也做过类似的梦，梦见在草原上有一万匹马奔跑鸣叫。’

说完王氏笑了，好像想起了以前的事。做父母的心情总认为自己的孩子是神仙转世。她年轻时也经常这样幻想着，也会有些奇怪的事进入梦境，但是这辈子生在富贵人家也不幸福。

王氏又，道：‘孩子的名字起好了没，还让我起吗？没有问问你阿翁？这起名字的事，本应该是你阿翁给起名的嗨。。。’

张万岁说道：‘阿娘，您就这样凑合给起个名字得了，叫个阿猫阿狗的也好。’

看见自己儿子这样说，王氏闭目沉思，想想起什么名字，道：“这样吧，我想了两个字，一个是菘另一个是荻。菘菜白绿相间如美玉一样，味甘，性平，无毒，冬天翠绿如春。荻芦的荻，荻喜阳，喜湿，耐寒，耐旱，耐涝，虽然名字贫贱了些，但旺盛有朝气，这比什么都好。到时候你从这两个字里给自己的孩子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