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村到下马村,下马村到上湾村。
上湾村过了一条河。
小河有座独木桥,只能够一个人经过,杨报国在人群的中间,一行人走过了这座小桥。
走了小半日,众人来到马坊村。
上坡上。
有几群羊。
“这羊是谁家的?”
“自家的羊。”
张大千好奇的问道。
庄头答道。
听到是自家的,杨报国忍不住看了眼,山坡上有几群大小不同的羊群,羊群外有羊倌,视线里能看到的羊群,大概有百来只。
“千户原来也不知道啊。”
张大千忍不住笑道。
李彪瞪了眼。
杨报国耸了耸肩。
自家到底有多少东西,自己还真不知道。
“此地土地肥沃,庄子里灾民多,其实也可以开垦,只是要下不小的力气。”
汪文言突然说道。
“听到没,记下来。”
杨报国吩咐。
旁边的庄头还有管事不敢怠慢。
听到汪文言主动说话,杨报国接着说道:“你既然有想法,你可以来主持。”
汪文言又闭上了嘴巴。
杨报国继续劝道,“庄子里的情况,这些时日你也了解了不少,最难的是缺人才,想要把这么多的庄子管理好,一般人没有这个能力。”
“你这人油盐不进。”
“我家大人如此看重你,你却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张大千不爽的骂道。
汪文言理也不理张大千。
杨报国无语。
李彪扯了扯张大千这小子,让他闭嘴。
张大千还不服气。
如此这般,众人最后到了西平村。
西平村旁边是沙河。
几条溪流小河延伸,让此地水源丰富。
岸边有许多的柳树。
“这颗大树最老,我们本地人叫做苦人树。”
村里的老人也来陪同。
老人牙齿不多,吐词不清,“不知道多少穷人在这棵树上受过苦,哪个穷人不合地主的心思了,就要被扯在这颗树上吊起来。”
杨报国一行人,听到老人的诉苦,原来还有这么多说道。
张大千是京城里长大的,虽然也有亲族在乡里,到底隔了一层,不知道这许多事。
反而是汪文言没有表情。
以前做小吏的时候,他也参与过。
乡里是大户帮助县衙收税。
这里头的道道多了去,搜刮百姓的手段,汪文言都熟悉。
“以前有个叫永贵的,他家娃在山上给地主放牛,因为丢了牛,把他家的婆娘拉出来,绑着两手吊在这棵柳树上打,当着乡亲们的面,一边打一边骂。”
“永贵气不过,晚上一家子就在这棵树上上吊自杀了,可惨了,舌头吐得这么长。”
那老人比划道。
“这人真该死。”
“既然有胆子自杀,还带上一家人,要是我的话,绝对先灭了地主家的满门。”
张大千破口大骂,气的不轻。
老人摇了摇头。
大话谁不会说。
一路很少说话的汪文言,忍不住说道:“逆来顺受惯了,早就已经麻木,世间不平的事情多了去,又有几个人敢豁出去的。”
“的确。”
“可不应该是这样的。”
“明初的时候,太祖皇帝下旨,鼓励百姓们告官,把为害乡间的贪官污吏捉拿去告状,谁敢阻拦当做同案犯对待。”
杨报国看向汪文言问道。
“如果有人官官相护,那就去京城,太祖皇帝亲自出面,到了如今,为何又变成这样呢。”
汪文言答不上来。
因为他的心里有太多的答案。
杨报国只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