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凡德魔杖商店里的每一排货架貌似都有悠久的历史,但罗雯注意到的木匣显然并不比货架年轻多少。
木匣虽然外表干枯,却没什么被虫蛀过的迹象。
奥利凡德先生把这些装魔杖的长匣子也保养得很好,就像他保养他那些宝贝魔杖一样。
魔法既然能让木头不受虫蛀,那一定也能用来抵抗其他类型的腐蚀吧。
等等……
这时,连罗雯自己都发觉,这只匣子正对自己释放不正常的吸引力。
或者,更准确的说,引起她注意的东西在那只很正常的匣子里面。
她打开匣子,从中握住一把修长的魔杖。
没等罗雯开口询问,一连串耀眼的白色火花就从杖尖迸发出来。
罗雯听见了奥利凡德先生在外面发出的惊叹声。
随后啪的一声轻响,奥利凡德先生就站在她身边。
“真奇妙,你竟然自己找到一根中意你的魔杖。让我看看……”
奥利凡德先生那双浅色的大眼睛里还残存着一点惊奇。他伸着右手,仔细端详着罗雯手中的魔杖。
“银杏木,雷鸟羽毛,十三英寸长,非常柔韧。唉……”
奥利凡德脸上的惊喜在慢慢退却。
“这支魔杖不对外售卖吗,奥利凡德先生?”
罗雯感觉这位魔杖制作师的情绪从认出魔杖材质开始就变得很低落。
“怎么会呢,孩子。从来都不是巫师选择魔杖,而是魔杖选择巫师。这根魔杖是我的第一份作品,本来打算藏起来的,但它迟早还是要开始它的旅途。”
奥利凡德先生僵硬地笑了笑:
“我曾经卖出过数以千计的魔杖,但现在这根魔杖我想把它赠送给你。因为比起几块加隆,它更多是在承载一段往事……”
罗雯敏锐地捕捉到奥利凡德先生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
“您似乎对您第一件作品感到十分遗憾?”
“你想听一位曾因改良杖芯材料而闻名全球的魔杖工匠聊聊他唯一一件失败的杰作?好吧。”
话虽这么说,但奥利凡德并未露出太多骄傲的神色。
他迎向罗雯专注的目光,确认了后者一直在认真听着,这才缓缓讲述起来。
“我从霍格沃茨毕业时,经营奥利凡德魔杖商店的人还是我的父亲。那时候他总是劝我多出去看看,我听的烦,就坐船去了美国。
我以英国毕业生的身份参观了著名的伊法魔尼,还在纽约帮美国魔法国会做了一段时间魔杖鉴定的工作。
也就是在那时候,我结识了一位美国制杖师朋友。”
奥利凡德没有说出他那个美国朋友的名字。
“很快,我离开美国,又走遍很多国家。我在南非亲眼目睹那里的小巫师学习手印施法,又去德国拜访了大制杖师格里戈维奇……等重新回到家时,我已经把制作出完美魔杖当作要用一生去追寻的理想。
我父亲很高兴,他花费两个月时间,将他积累下的经验统统传授给我,直到最后一天晚上为止。”
奥利凡德先生感慨地望着罗雯手里的魔杖,语气压抑而又沙哑。
“最后一天晚上,我那位美国朋友敲开了我家的房门。
他告诉我,他从中国找到一种被死亡遗忘的树木,用它一定能制作出前所未有的超强魔杖。”
“就是银杏的木头?”
罗雯摩挲着手中魔杖,木材的触感柔软中有几分强韧。
其实她对银杏树相当熟悉,毕竟在她前世的校园街头栽满了这种“真的快绝种了”的濒危植物,一到秋天学校就被银杏果弄得全是厕所味儿。
“没错。”奥利凡德说。
“当他敲门时,我父亲也在家里。他们两人就这截木头展开激烈的辩论。我的朋友说,银杏作为一种既古老又幸运的木材,能赐予主人同样神秘的护佑,它会在最胆大的冒险家手里发挥全力,帮助主人从无数场灾难里逃生。
而我的父亲则认为,这种注定灭绝的古树早就挑拨了死神的仇恨。用它做出的魔杖只会为它认定的主人带来厄运,乃至一段无比黑暗恐怖的未来。”
说到这,奥利凡德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