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海走到人群中央,我和范剑紧随其后,人群顿时沸腾起来,纷纷比划着手争长论短,大家似乎都好奇岑海看见了什么。
直到岑海还有我和范剑站在人群中央,岑海目光所到之处,原先议论的人纷纷闭口不言,似乎惧怕岑海锋利如刀的目光。
直到所有人安静下来。
岑海摊了摊手,呼出口气道,
“既然陈婆说了,那我就跟大家讲讲,那天我看到的事,老刘已经死了,大家就听个乐吧,这件事儿已经过去了昂。”
围观群众听罢,你一把我一把地分享起瓜子,脸上洋溢着笑容。岑海顿了顿,滴溜溜转着眼珠,过了一分钟,又微微点点脑袋,一幅想起来的样子。
岑海又扫了眼围观人群,咽了口唾沫,开始解释起那天发生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下午我出门去钓鱼,走了大概半小时,
然后我忽然听见一声惨叫从我左前方传来,然后我就看见老刘慌慌张张地跑出家门,往我前方跑去了,
老刘跑了之后,他家门是开着的,我当时好奇,就往里看了眼,结果我看见一个女人躺在地上,脑袋流着血,
我一看似乎出了人命,马上把老刘家几个睡午觉的邻居叫醒,然后我就去钓鱼了,显而易见,这就是老刘杀的人。”
围观群众闻言,纷纷点头会意,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岑海说罢,戏谑的看我一眼,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脑子有问题就去找中医看看,别特么浪费我时间!”
我被骂的胸口一阵发闷,岑海说的行云流水,看不出一点问题,难道真是我搞错了?可他为什么之前不愿说自己看到的事情经过?
我仔细回想,是陈婆提醒两次后,岑海才愿意说明,第一次被他转移话题躲过,第二次是被陈婆踢了一脚,在群众面前沉默了好一会后说明经过。
那么就有一种可能——他不愿说明事情经过,肯定有隐情,回想岑海说过的话,他没亲眼见到老刘杀人,案发现场也没有其他目击者,那岑海断定老刘是凶手的话,反倒是岑海自己有嫌疑!
就在这时,我感到袖口一紧,范剑凑来耳边悄声道,
“我觉得岑海有点可疑,如果他撒了谎,那他的话肯定存在漏洞。”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范剑也觉得他可疑,和我想一块去了,谎言的弱点就是存在漏洞,我若揪出一处破绽,岑海就得用更多的谎来圆上一个谎,谎言中不重要的细节往往被忽视。
我想到一半,目光一凝,注意到蹒跚离去的岑海,我三跨两步地一把将其拽住,围观人群见我这举动,纷纷停下正要离开的脚步,皆好奇地向我聚来目光。
“你这二愣子能消停点吗?”
岑海怒甩手腕,不胜其烦地咧咧嘴,凛声道,
“大家都没意见,就你事多?”
我急中生智,先把岑海留住再说!
“你先别走!你刚刚说的话有问题!”
听闻此言,岑海横眉怒目的脸庞上,愤恨之意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难以化解的阴沉脸色,
“你今天就找定我茬了是吧?我的话有问题?”
岑海冷哼一声,手腕一翻,一道寒光闪出腰间,我定睛一看,一把柳叶刀在岑海手中唰唰地打着转,他威胁道,
“你今天要是指不出我的问题来,我就剁了你手指给你长长记性!”
围观群众见状惊呼一片,但永远不缺标新立异的人冷嘲热讽。
柳叶刀像极了手术刀,锋利程度可见一斑,我倒吸一口凉气,咬了咬牙,有道是落子无悔大丈夫,虽然八字没见一撇,但我认定方向了也不必反悔。
我咽了口唾沫,先把刚刚留住岑海的问题说出来,
“好!那我问你,你确定当时跑出来的是老刘吗!你之前说过,你根本不认识老刘!我看你也有嫌疑!”
岑海听罢,眼中骤现冷意,额角的青筋随着粗气一缓一张,一把抓住我衣领,
“你是拿你的手指和我开玩笑?我虽然不认识老刘,但他右脸这么大一块胎记难道我认不出吗?”
岑海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传来,冰冷得让我有些无从下手。我眼角余光瞥见一只苍白的手,正搭在岑海手腕上,
“那你就把老刘出来的那一刻详细描述一遍,正好洗清你的嫌疑。”
范剑心平气和说道。我胆战心寒,一时不知范剑这家伙是在岑海怒火上浇油,还是在为我两肋插刀......现在死无对证,万一真是老刘,那我岂不是闹了个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