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被阳光镀上金边。
从高空俯瞰,磅礴缭绕的云雾下,山川起伏雄壮,湖泊如同镶嵌在大地上的宝石,剔透晶莹。
大大小小的黑点星罗棋布,那些是数不清的村落。
神奇又壮观。
“呼。”
金羽拂尘高速飞驰,天空留下一道不易察觉的淡金色尾痕。
卿卿正坐在拂尘上打瞌睡,小小的脑袋点啊点的。
光线明亮柔和,青春是最好的美容仪,小丫头满脸胶原蛋白,脸上细密的绒毛依稀可见,肌肤嫩滑通透,粉嘟嘟的小嘴还在呓语。
“糖葫芦,好吃,”
“棉花糖,也好吃,”
“噫,师哥给你吃一口,”
“哼,臭师哥,就不给你吃,谁让你丢下我的。”
“木马。”卿卿吧唧吧唧小嘴。
忽地身子一歪,小丫头猛然惊醒,差点从拂尘上掉了下去。
到哪里了?
揉揉睡眼,卿卿伸个懒腰又打个哈欠,像观光的游客似的。
只见远处有一座规模宏大的城市映入眼帘。
摸摸平坦的小腹,卿卿自言自语的笑道:“嘻嘻……该去寻些美食吃啦。”
用意念降低金羽拂尘的飞行高度。
速度快如流星。
马岗镇边缘,某座枯枝密布的半山腰山上,樵夫正在努力砍柴,已经砍了整整一上午,樵夫缓缓直起腰板,伸手摸到腰间的水葫芦,正欲仰头喝水,不经意瞅见天空上有一道小金点,闪耀刺眼。
天降陨星?
樵夫眯眯眼。
那个金点越来越大。
“唰”
朗朗晴空,居然有一阵疾风掠过。
在樵夫头顶上方落下一句“哎吆嘿”。
是甜甜的少女声,尾音拉的很长。
“仙……是仙人!”山野樵夫吓得双腿发软,分明看见那是一个仙女,虽只是一瞬间,他却永生难忘。
“神仙保佑啊,神仙保佑!”樵夫朝着仙女飞去的方向,虔诚跪拜。
“嘿嘿……再拉高一些吧,方才差点挂到树杈上。”卿卿体验了一把极速飙车,畅快又刺激。
酒香居一楼人头攒动,全是找宋霆京求罩的街坊,躲在二楼走道里的少年烦恼不已,秀芸也是费尽脑汁,可还是劝不动热情满满的街坊。
“还走不走?”少年身后姿色平平的女人不满的嘟囔道。
要不是你个拖油瓶,我早就跑了……少年心里正恼着,有气无处撒,刚好撒气桶她自己冒了出来,那不找你撒撒气,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呀,少年......泄愤般的使劲!
“啊呀,疼,疼,你……”姿色平平女人脸颊涨红,怒道:“宋霆京,你……你在做甚!”
宋霆京疼得龇牙咧嘴,忽然听到街上有人失声尖叫。
“神仙呐。”
“有仙人飞过。”
“是仙女呀。”
凡人哪看过神仙,有人扯了这么一嗓子,酒香居大厅里的人全都跑到街上,仰头寻找。
“公子,你们趁着现在快走吧。”秀芸对楼梯口小声喊道。
什么仙人、仙女的,不知又是哪方修士在故弄玄虚……宋霆京使劲拍拍自己的屁股,快速往楼下奔去。
“哈啾。”卿卿在半空中打了个喷嚏,心里纳闷:是师傅想我了,还是师哥想我了呢?肯定是师傅吧,师哥一定玩的疯掉了,呵呵……哪还会记得我呀。
“嘤嘤嘤……该死的贱民,可恶的登徒浪子,臭烘烘的宋霆京,老占本宫便宜!”
女人脸颊犹如一颗熟透的苹果,火辣辣的红,她随手抄起一根扫帚,撵着那贱民追了过去。
“嗖”
在宋霆京跨门槛的那一刹那,一粒碎银被精准丢在前台的桌案上。
酒香居对面的老槐树没有一片叶子,孤零零,黑漆漆。
树根边上,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少年,唯独他没被仙女吸引,他双手抱膝蜷成一团,眸子里没有半分光采。
“什么狗屁神仙,狗屎仙女,若是真有神明,为什么不替我主持公道,为什么不帮我惩罚该死的大妖,还有不得好死的张隆!”
乞丐想起张隆,不由得雏菊一紧。
“哎吆,疼,”
“疼疼。”
“你滚开!”一个中年乞丐从背后推走乞丐少年,恶狠狠的瞪着他,吼道:“看什么看?你有组织吗?这地盘是组织批给我的!”
什么地盘?什么组织?当个乞丐还这么内卷吗……乞丐少年趴在地上,心里不服嘴却软了。
这时,淡灰色的裙摆晃进乞丐少年视线里。
乞丐顺着裙摆往上看,阳光有些刺眼。
风韵犹存的美妇人递给他一块肉饼,美妇嘴角上扬,沐浴阳光宛若天使,温柔问道:“饿坏了吧?”
乞丐愣了片刻,暖意不断从心底涌出,茫然的点点头。
“给你。”美妇人笑着说。
风吹秀发动,少年乞丐的心也动,接过肉饼,咬下一口。
密封透气的黑暗里挤进一缕光线,那光线照亮乞丐残破不堪的灵魂,也扒开了他的泪腺。
乞丐流出的不是泪水,而是感激。
“你还想吃吗?”美妇人卧蚕也会笑。
乞丐自卑的摇摇头。
“要不去我店里做工吧,管你每天吃饱。”美妇人指着酒香居对他说。
当一个人对自己彻底失去信心的时候,他的眼睛就是他的世界,那是灰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