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猛烈的“嘶鸣”,将静谧的莽苍雪原撕拉开一道口子。
只见白湛千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横提着套马杆,迎着刮脸冷冽的寒风驰骤狂奔。
白湛千胯下的骏马黢黑的鬃毛在风中荡漾着,大咧咧的飘逸飞扬。
他侧脸瞟一眼倏然被惊跑的马儿。
回忆起半刻钟前的一幕。
金乌西坠,寒意袭来前。
家中十几匹马,本赶在夜幕降临前低头刨雪吃草。
白湛千与三姊白阁砚瞧夜幕降临,本思索着驱着头马引着众马儿归圈。
岂料那匹本经验老道的头马,倏然无缘由的昂首猛烈嘶鸣一声,随即带着十几匹骏马开始顺风狂奔。
当时的白阁砚反应迅捷,一脚踩住马镫,身形一跃。
随即跃上了身旁特为马倌而备的马匹。
此马种背上皆套有马鞍,皆历经训练专为驮人亦能疾驰而备。
而一旁的白湛千虽迟缓半个身形,却也迅速上了马。
俩人拉直缰绳,掌握着胯下的骏马,一左一右夹击正狂奔的马群。
白湛千右手持着套马杆想去套住头马,令头马掉转方向,勿再狂奔不止。
只须头马一转,余下马儿必能随着头马而动。
奈何这十几匹骏马身上未驮人,又顺风而奔。
白湛千和白阁砚奋力紧随其后,却始终差了个身形。
俩人望着黑夜将诺大的雪域将将吞噬了一半,吐出如墨的黑色冷冻着大地。
马儿仍然狂奔不止。
而前方再余七八里,隐藏着巨大的泡子。
那泡子能瞬时吞尽所有,甚至连残骸都不余半点。
白阁砚高束在颅后的秀发随风飘扬而起,只见她将上半身形低俯,双腿用力夹紧马肚,握紧缰绳,扬鞭猛烈一拍。
马儿吃痛瞬时加快,几步赶上头马,两匹马并列而行。
白阁砚望了一眼头马,心脏“砰砰砰”猛烈跳动着,血液“腾腾”的沸腾不息。
她一咬牙,纵身一跃。
身形已然跃上头马,头马身上无缰绳亦无马鞍马镫。
白阁砚只能靠双腿夹紧马肚,手紧握着马上的鬃毛,用力撕扯,疼痛使头马转了半个马身。
头马骤然停住马身,扬起前腿猛烈嘶鸣,意欲将白阁砚甩下马背。
白阁砚紧抱马颈,两只腿夹得马肚都略微凹陷。
头马被白阁砚的气势所震,讪讪的将前腿放下。
身形止住,开始低头“呜呜”的在原地打转。
头马停下,冲出数步的其余马匹亦止住身形,不再狂奔。
而再过两里,便是巨大深不可测的大泡子。
此刻白湛千也追赶而来。
他望着头马和马背上的白阁砚。
心中疑窦丛生。
头马经验丰富,至多偶有不妥,今日却失态至如此。
竟不顾安危,带余下马匹往大泡子方向狂奔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