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竹小心翼翼的伸出左手,轻轻的将一只通体雪白的驯鹿幼崽,轻拢进怀中。
又用右手捧着一碗乳白色的牛乳,倾斜置于鹿嘴下方。
驯鹿幼崽轻轻嘬着碗里的液体。
时不时还抬头向白晟竹砸吧一下小嘴。
“二哥,我见那书中所写的驯鹿,皆是褐灰夹白之色。为何你这只却是通体雪白。”白墨以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驯鹿幼崽的头颅。
只见驯鹿幼崽额头上方的鹿角未长开,直直的两根似枯树枝立于头顶。
令它瞧着更具有一股呆萌之气。
“我亦不知,许是此鹿不是凡品,定与普通驯鹿大有不同之处。”白晟竹只能是兀自杜撰一番罢了。
“可否让我也摸摸呢?”白阁砚眼神直直的盯着驯鹿,眸子里的喜爱之情亦是藏也藏不住。
“你摸呗,须轻点哈。”白晟竹将驯鹿往白阁砚方向挪了几寸。
继而又用玩笑似的口吻说道:“今日知你哥哥的本事了吧,以后不许再称我为你弟弟。”
白阁砚“咯咯”的笑着,脸上两个梨涡浅浅,嘴上糊弄的回着:“诺,二哥哥。”
接着便笑逐颜开的伸手抚摸着白晟竹怀中的雪白小家伙。
三人眼里都似老母亲看孩子般,充满了慈爱。
白墨以倏然开口描述他从书中习得,有关驯鹿的传说:“我在关外流进的一本画本上,看过关于驯鹿的传奇,说是那驯鹿乃林中精灵,他们腿长有力,会在雪域上拉着雪橇在初雪那日,挨家挨户送去祈愿。”
“是何祈愿?”白晟竹疑惑的看着白墨以。
白墨以沉思片刻,继而说道:“祈愿应是春祺夏安,秋绥冬禧之类的罢。”
白阁砚收回抚摸驯鹿,转头向白墨以寻问道:“这驯鹿拉得动那巨大的雪橇?”
“那这就无从得知了,终归是书中描绘,也未曾亲眼证实。”白墨以此刻眸中亦多了几分孩童的稚气,还增了几分憨态可掬的模样。
“那你可知成年驯鹿以何为食呢?”白晟竹接着向白墨以询问道。
白墨以站起身子,伸了伸懒腰说道:“书中说食苔藓亦或蕈类皆可。”
“二哥,你不将小驯鹿送回林中,竟想留在家中养育?”毕竟驯鹿并不似其他山物可食,白墨以眼中似有不解。
白晟竹神色懊恼的开口道:“你有所不知,我下兽夹之时,两夹夹紧时的间度是无法捕获未成年幼崽的。
亦不知是何缘由,这只驯鹿会困于兽夹中。
当时便寻思着将其放归于山林间,可不知为何它却亦步亦趋的环绕于我。
我又瞧那林中天寒地冻,不得已只能将其抱回家中。”
“所以白晟竹,是这驯鹿幼崽兀自随你而回,那方才你还蒙我喊你哥哥?”白阁砚皱了皱秀丽挺拔的玉鼻,向白晟竹嗔问道。
白晟竹哈哈一笑道:“虽是它兀自随我而回,但也必然因我有不寻常的本领,否则为何它不随你而回呢?”
“二哥,三姊,你们俩也别计较谁是哥或谁是姊了,前后也不过相差不到半刻钟。”白墨以对俩人的斗嘴无奈一笑。
三人又将心思移回驯鹿幼崽身上。
却见这鹿儿竟是聪慧异常,它在舔食完牛乳。
腹中已饱,进食已足后。
竟兀自闭着眸子歪歪的倒在白晟竹臂弯里,悠然自得的打着瞌睡儿,并无半分生疏与恐惧。
也不知它在睡眠中梦得何物,砸吧了两下小嘴,还皱了皱鹿鼻。
甚是娇嗔。
惹得白晟竹怜爱的将其抱至自己的被窝中,还不吝用自己的毯子为其保暖。
——
西沉的落日,将大地包裹成金黄色。
晃悠悠使大地如摇篮里的婴儿一样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