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你先上車,我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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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夢蓮把木板立在梨雨堂的後門外。木板上,扭扭歪歪地寫著幾個字。陽光下墨汁閃閃發亮。字是新的。
‘阿歡,你看,有我的筆墨在此守門,就不會再有俗人來煩你了!’他看著‘傑作’,滿意道。
木板上寫著八字:
太傅此處謝絕收禮。
沐雲鳳心中嘖了一聲,道:‘大郎,這字.....怎麼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而且,那個‘絕’字乍看,有點像前面的‘謝’字。’
‘阿歡,上車吧!你嫂子做的菜快涼了!’
‘寒食席上的菜,本來就是涼的!大郎,真的,你這字......’
‘老頭,快走吧!’南宮夢蓮朝駕車的二叔道,一邊不忘將沐雲鳳推入馬車。
南宮夢蓮與沐雲鳳從小在一條巷子長大。兩人成為九州熟知的‘五傑’前,還是梁州子規城的幽篁四秀!南宮夢蓮在鹿都,有妻兒在旁。沐雲鳳則孤身一人。年關佳節,難免冷清。所以每逢佳節,南宮夢蓮皆會邀這位同鄉回府,一同過節。
南宮夢蓮雖為二品大將,不住貴安城,卻在外城的東市添置房產。南宮家宅,在東市的白虎道,此地距勝澤軍的營地頗近,騎馬只需一刻即到。多年以來,這一座三進的宅子,里外透著樸素,唯一能看出是上位將軍的官邸,便是那門口的匾額。
匾額上有御賜四字,威風凜凜-‘大將軍府’。
整個紫孝,被稱為‘大將軍’的只有南宮化夢蓮一人。連最高的武官,三公之一的太尉夏侯長靈也不能用此稱謂。原因很簡單,南宮夢蓮當年殿試,武試第一。出色的表現,令瑞武皇帝忍不住當場便把‘大將軍’三字賜予他。雖然,當時的南宮夢蓮,只是一名七品郎將。
今日的‘大將軍府’,一大早便已鬧哄哄!院子裡傳來咚咚咚的打鼓聲,還夾雜哼哈人聲!
‘三妹,攻他的左邊腋下,退坎位,刺腳踝!’南宮化羽一邊打鼓,一邊說出一串指令。
啊的一聲,一位七八歲的男童跌倒在地,把手中的木刀一扔,喊道:‘不玩了!大哥以大欺小,以多勝少!’
‘二哥輸了!’一位五六歲,扎著羊角結的女童拍手道。她手中也持著木刀。
‘南宮沁!把刀撿回來,大丈夫就算輸了,也不許丟臉!’南宮化羽見二弟坐在地上,不肯起來的模樣,不由生氣道。
南宮沁一臉不忿地站起,撿起地上的刀,卻賭氣地轉過身。他乃南宮夢蓮的繼室張氏所生。那女童也是張氏的女兒,名喚南宮薇。南宮沁,南宮薇兩兄妹,出生在在大將軍府,一直住在鹿都。雖然知道遙遠的梁州機關城有一位大哥,可兄妹間極少見面。如今南宮化羽來鹿都太學讀書。南宮三兄妹終於能夠團聚,皆十分高興。
尤其弟弟南宮沁。從小酷愛擊技的他,有大哥在身邊指點,武藝增進不少。因此也不免生了些傲氣。數日前,他和附近童子打鬧。若非南宮化羽及時出現,差點把人打傷。
今日南宮化羽作為兄長,有意矬矬弟弟銳氣,一大早便叫小妹南宮薇與南宮沁對招,自己從旁幫助南宮薇,將弟弟打敗。見二弟滿臉不甘,心底暗笑,假裝嚴肅地道:‘南宮沁,你跟薇兒對打,不也是以大欺小嗎?’
南宮沁聞言一楞,眼珠一轉:‘小妹有你在一旁指點,就是以二對一!你們以多勝少,勝之不武!’
‘勝之不武?小妹個頭是你的一半,力氣也不如你,武藝更是沒有你的純熟,就算有我在一旁提點,你也可以應付啊!你不是很厲害嗎?此戰公平,小妹勝出,一來是她聰慧,二來就是你學藝不精!’南宮化羽不客氣地道:‘知道不足,以後就少出去惹事,在家好好用功!’
南宮沁聽到哥哥的責罵,淚水在眼睛打圈,可還抿著嘴,不讓眼淚掉下,一言不發。
南宮化羽見狀,口氣沒有變軟:‘南宮沁!兄長好心教導,你就是如此對待?’
南宮沁無奈地把身體微微轉向南宮化羽,行禮道:‘謝哥哥指教!'
一旁的南宮薇感到兩個哥哥之間的不快,原本高興的臉頓時一垮,似乎要哭。作為大哥的南宮化羽暗叫一聲不妙,為緩解氣氛,拿出一銅錢,語氣一軟:‘以後你們在外玩耍,與其和人打架,不如用這一招來嚇唬他們!’
弟弟的注意力被吸引,疑惑地看向南宮化羽。
南宮化羽把銅錢放在左手上,然後握緊左手,問道:‘錢在哪?’
弟妹同時道:‘左手!’
南宮化羽打開左手,那銅錢果然在手裡。他點了點頭:‘很好,那你們再猜!’說著,又握緊左手。
南宮沁和南宮薇仍說在左手。
南宮化羽打開左手,銅錢果然在。此時南宮化羽煞有其事地道:‘你們看清楚了,錢在哪?’
南宮沁和南宮薇剛說完‘左手’,南宮化羽再又開左手。錢竟然不見了!
南宮沁和南宮薇一驚,忙問錢去哪。
南宮化羽神秘一笑,把握緊的左手再次打開。那枚銅錢再次出現在手掌中!
南宮沁和南宮薇覺得十分有趣,忙問哥哥是如何做到的。
‘大哥,你快教我!’南宮沁道。
‘教你也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許跟人打架了!’南宮化羽認真道。
‘答應!’南宮沁爽快道。
‘哥哥,我也要學!’一旁的南宮薇也說道。
‘好!’南宮化羽笑著答應。
這時,一位三十歲上下的素雅婦人,走了過來。她身材嬌小,五官秀氣,看起來應是一位和善之人,可此時卻滿臉寒霜,聲音不大卻包含威嚴地道:‘沁兒,你功課還未寫完!你趁我忙著準備午宴,沒時間管你,就敢如此放肆!’
南宮三兄妹轉過身來,對婦人恭敬地行禮。
‘阿母!’
‘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