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罢早饭,贾梗叫住了秦淮茹,把今天验收房子的事情说了,让她到单位打个转、请个假。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秦淮茹早已从最初的惶恐中适应,到现在坦然接受。
约好见面的时间,也没理会还在睡懒觉的秦京茹和槐花,牵着小当戴着棉手套的小手,贾公子出门上学。
九点半,秦淮茹从学校把贾梗接了出来,一起前往后海。
路不远,秦淮茹没有把车骑过来,两人就这么走着。
路上,秦淮茹没话找话:“我说棒梗,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待见你京茹姨?”
“您不用觉得,就是。”
“这怎么话说的呢?”
“您说您没事把她招来干嘛?”
“这不是你何叔让我给他介绍个对象吗,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我就不信,您真愿意他俩成了?”
秦淮茹欲言又止。
“您别不爱听,人家都是吃谁把谁向、有奶就是娘,可秦京茹是什么人?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说好听点,惯会忘恩负义,说不好听,活脱脱一条白眼狼,不知道您图什么。”
“她怎么你了,怎么就白眼狼了,你怎么看谁都不像好人呢?”
“先不说谁是好人,就您那眼力,怕是连咱们院子里,谁有几分本事都弄不明白。”
“小瞧你妈不是,要我说,论本事,先得是一大爷吧,八级工,手艺多高不说,人也公道啊。再有阎老师也算吧,有文化、字也写得好,虽然小气了点儿、琐碎了点儿,可没有什么坏心眼。对了,你何叔厨艺好,人也不错。要说坏人,我还真没有觉得,谁是坏人。你说呢?”
贾梗撇了撇嘴,“您也就这眼目前一点见识,您说的这几个,说是坏人倒不至于,可好人堆里也轮不到他们。
相比好人,咱们那院子,反倒是坏人更多些,可要说有本事的,得再加两个人,一是许大茂、二是何雨柱……”
“许大茂也确实有几分歪才,不过,你这见识也没比你妈高到哪去呀。”
“我还没说完呢,真有本事的,是这俩棒槌的爹!”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秦淮茹闻言,不由瞪了一眼儿子。
“别急啊,您听我跟您细说。人家老许,小市民出身,现如今混得也是人五人六的,儿子娶了资本家的大小姐,女儿更是风光大嫁,陪嫁在这一片都是数得着的。
许大茂住两大间房不提,他爹自个儿还弄了个独门独院,这还是明面上的,私下里的家底还不知道有多厚实。当然,这人风评不好,都说他坏的很,可单论过日子的本事,算是拔尖的。
再说何家,满院子说人家何大清这个那个的,怎么没看人家把手艺、工作和房子都留给儿女了呢,那是想有就能有的吗?”
“你这么说可倒也是。”
“都说何大清跟人跑了,可到底为什么跑的,怕是说不清吧。跟当时划分成分有没有关系呢?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都说不准的事。”
跟寡妇跑这几个字,在秦淮茹面前还是少提为妙。
“那会儿,五几年来着,何叔当时少说有十七八了吧,雨水姑也有十岁出头了,何大清传了何叔全挂子本事,人家也才四十岁,向前走一步不为过吧。
都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人家宁肯自己离乡背井,去到保定城,也不愿意自家孩子受那份委屈,不错了!
话说回来,工作、房子都安排妥当了,让何叔带大个半大孩子,不算多难的事,据说前些年还寄钱来着,一个老光棍,可以了,还要人家怎么样呢?”
“还别说,你这歪理还挺多。”秦淮茹抿嘴笑笑,听听就好,蛮有意思的,理不歪、笑不来,谁人背后不说人呢。。
“那你说,咱们院里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没几个好人,没有最坏,只有更坏。但坏人的里头,肯定得有聋老太太!”
“什么?”秦淮茹惊着了。
“许大茂他爹坏,是阴坏,后院老刘家是蔫坏,老太太的坏,是骨子里坏。”
“为什么?你不是听咱们家老太太说的吧?”秦淮茹忍不住往自家婆婆身上联想。
“咱家那老太太知道什么呀,把她卖了她都得给人家数钱,三个她也斗不过人家一个。”对秦淮茹的疑惑,贾梗颇为不屑,问道:“您知道那老太太不待见您吧?”
“她不待见我,人家就是坏人啊?”
“您知道吗,她给何叔和娄姨拉皮条。”
“啊?什么时候的事情啊?你可别瞎说!”秦淮茹再次震惊。压低了声音道:“屁大点孩子,你知道什么是拉皮条吗,就敢胡说。”
尽管还没发生,可已经有迹象了,不妨碍贾梗提前编排:“前些天,我在后院背风处玩,听见老太太和娄姨说话,我又不好出去,就灌了满耳朵,真没想到,老太太是那样的人……”
贾梗一言难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