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赶紧说,你还拿捏上了。”
“老太太说,许大茂要搁到过去,准是当汉奸的料,满院子就傻柱好,只有傻柱才配得上娄晓娥。”
抬眼看看不说话的秦淮茹,继续上眼药:“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许大茂再不好,也没见得罪过她吧,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就这么搅合,这老太太真会积德!”
“真是你听到的?”
“还有呢!一大妈对老太太好吧?”
“那肯定呀,端汤送药的,一大妈没少伺候老太太。怎么,她还说一大妈什么了?”秦淮茹看儿子煞有介事的样子,还是有点不大相信。
“许大茂两口子结婚好些年不能生,娄晓娥就问她,会不会像一大妈一样,将来没个孩子。老太太说,不怪娄晓娥,娄晓娥没有病,一大妈不能生,是因为有病,严重的妇科病!”
“你……”秦淮茹有点张口结舌了。
“又想说我瞎说是吧?人家这么私密的事儿,她张嘴说给外人,还是个小辈儿,她怎么有脸!
别以为我小,她说的严重的妇科病是什么,我也大概知道些。
这些年得的人不知道多不多,旧社会,前门那几条胡同里,得妇科病的姑娘婶子,还少吗?
一大妈对老太太够可以了,可每个人什么出身,得什么病,由得了自己吗,是老太太背后说人坏话的理由吗?
为什么要说给娄晓娥,宽慰她,不过是看她家有钱而已!为什么给何雨柱拉皮条,不过为口吃的罢了,损阴丧德到这地步,这院子里的坏人,在我看,不说数她为首,可也叫的上号!”
一大妈老两口为什么不能生,秦淮茹影影绰绰听过点风声,这绝不是一个孩子能编出来的,所以,她有些信了,可还是得叮咛两句:“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这话到妈这儿就得了,不敢给别人学舌去啊。你以后对聋老太太……”
“放心,敬鬼神、而远之!”
秦淮茹略停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那你何叔……”
话没说完,就被贾梗打断了:“您知道孙悟空吗?”
秦淮茹斜了一眼这死孩子:“我还知道太上老君呢,真当你妈没见识啊?”
“那您觉得,您和何叔,谁是孙悟空,谁是如来佛祖?”
“你想说什么?”秦淮茹有点不明所以。
“看见刚过去那车了吗?您知道那汽车有几条轮胎?”
“四条?还能是几条?”这年代车辆毕竟不多,加上小妇人未必关注这些事情,秦淮茹不太确定。
“五条,有一条没装上的,应急用的,叫备胎!”
“这跟咱们家、还有你何叔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其实,有件事一直想跟您说。
按理,做儿女的,不应该干涉长辈的事,但我不能看着您一条道走到黑。
这两年,您满眼都是何叔,可何叔呢?不是在相亲,就是在相亲的路上。是没有合适的吗,咱们都知道,不是。”
秦淮茹陡然觉得有些臊得慌,想要分辩,却不知从何说起。
“您也别觉得是您拖家带口,怕耽误了何叔,你们俩,他才是如来佛祖,您这个孙悟空,再怎么折腾,也没翻出他的手掌心去。可他呢,真不知道您的想法,还是装不知道?
不光咱们院子,给他介绍的还少吗?为什么都没成,他不是嫌弃这个胖,就是嫌弃那个丑,什么猪八戒他二姨都出来了。前段日子,还四处扫听,瞄着我的班主任冉老师来着。
他敢这么作,敢这么挑拣,敢这山看着那山高,因为有您。您给他托底了。他相亲的条件,就是比您年轻、比您漂亮、比您有文化,您就是那条备胎!”
说话间,贾梗心里暗自又补了几个名字,秦京茹、于海棠、娄晓娥,村姑、厂花、邻家。
听着这尖刻的话语,秦淮茹半晌没有申辩出一个字,有些如鲠在喉,又觉得有些道理。
“您做了初一,还得做十五,一遍遍地烧香,求不得菩萨点个头。说是求着您给介绍对象,您不就上赶着把秦京茹弄来了吗,他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诺,您又何苦来呢!”
对于秦淮茹和傻柱之间的感情,贾梗起初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小寡妇和老光棍,最开始能有什么呢?
无非就是相互怜惜一下、暧昧一下,你借我根葱,我还你颗蒜,你搭把手出点力气,我给你拾掇拾掇屋子、浆洗浆洗衣裳……
这借与还、帮与衬中,就有了男女间纯真的友谊和关怀,就有了眉梢眼角的注视和旖旎,就有了鞍前马后的照应,就有了房前屋后的暧昧……
贾公子自问不是封建的人,不觉得寡妇老娘再走一步,会让自己脸上无光。
可是,一味地付出却得不到回报,贾公子就恼火了,
未必真能拆散这对冤家,但决不能让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傻柱轻易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