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和冯崇尧对视了一眼,又都看向少年们。
得益于良好的家教,少年们闻言相继站起身来,向贾梗深深鞠躬道谢!
待抬起头的时候,冯雅芝的眼圈是红润的,彷徨、期待、不舍……
良久地沉默。
最终,略年长些的许闻强,第一个打破了寂静,询问贾梗,能否一起离开燕京南下,他相信家里会愿意提供帮助,丁笠也在一旁帮腔。
贾梗笑了笑,道:“不必如此,咱们终有相见的时候。”
也许是爱慕给予的勇气,一直没有开口的冯雅芝,直勾勾地瞅着贾梗,问道:“师兄一定会来香江看我……们的,对吗?”
“会的!不过,要晚一些。”贾梗并没有卖关子。
冯崇禹看到气氛有些凝重,和老许对视了一眼后,便打发几个小的在这里对弈,而他自己则和老许把贾梗让到了里间叙话。
待到贾梗坐定,接到冯崇禹示意的老许,从文件柜中取出一个棕色皮箱,放到了贾梗面前。紧跟着,又从旁边的办公桌里,拿出三个略小的黑皮箱,和棕皮箱摆在了一起。
贾梗只看着两人,丝毫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
作为一个商人子弟,冯崇禹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他指着三个黑皮箱说道:“自此一别,怕是得些时日才能相见,这些是我们三家的一点心意,世兄万勿推却。”
“好说,愧领了!”贾梗点头应了。
冯崇禹又打开棕色皮箱,道:“这些,是家兄从香江转来的。一是今年的分红,二是为世兄全家办理好的香江户籍纸和大马户籍纸,三是已经办好的房契。世兄先验看一下。”说话间向前推了推皮箱。
收钱收礼,自古以来,喜闻乐见!
你不送,别人怎么收?我怎么好意思自己去要?
贾梗自然不会客气。何况,这些是自己应得的。
这几年,贾公子通过各种渠道,结交了七八户旧家子弟,有选择地展开多方位合作,涉及石油、矿产、金融、地产、博彩、医药等领域,而由贾公子提供信息的众多产业,为这些世家旧族带来不菲的收益。
面前这些,便是冯家的第二次分红和丁、许两家的谢仪。
皮箱里分别摆放着几个档案袋,贾梗拆开最上边的,抽出来后,映入眼帘的第一张纸,是一份分红清单。
某某股份多少多少、某某房产多少多少、英镑、美元、港币多少多少……
林林总总,清单上的每一个数字,都那么可爱。
清单下面,瑞士银行、苏黎世银行、渣打银行、汇丰银行、东亚银行、招商局的各色存单,灼灼兮耀人眼目,煞是美妙!
将这个档案袋收拢好,贾梗打开了第二个。
从张老太、秦淮茹,到小当、槐花,全家人在香江以及马来西亚的户籍证明,映入眼帘。
防患于未然,这些东西,也许张老太等人一辈子都见不着、用不到,但,有些东西,可以不用,却不能没有!
贾公子向来不会大难临头才去抱佛脚。
再次收好档案袋,将后面的几个依次打开。
一个,装有香江清水湾、港大、铜锣湾、油尖旺等地的房契。
一个,装有东京有乐町、银座以及涩谷附近的商业单位证明。
一个,装有马来西亚吉隆坡、泰国曼谷、印尼雅加达,以及刚刚成立的新加坡的几处商住单位的房契。
另一个装有上海卢湾、黄浦、徐汇、静安的几处房契和出租协议。
最后一个,装有燕京东城、西城、崇文、宣武的几处房契。
贾梗有理由相信,房契中所承载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瓦块,都是香甜的!
相对于国外的不动产,人们总认为,国内这段时期房屋的过户很难,但即便再严苛的律法,也会有盲点,燕京城的私产过户,对有些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据档案记载,1962年燕京国有房产管理办法披露,当时人均居住面积为4平方米,近期目标6平方米,远期9平方米。而拉高人均面积的主要因素,就是存在大量私有住房,人少房多。在不允许交易的情况下,遗产、赠予、抵债等等手段,为房屋过户,开了方便之门。
对于燕京和上海的房产,贾公子有种莫名的痴迷。尽管动作不敢过大,通过交好的世家,老洋房、小四合院之类的也颇收了一些。
看到贾梗将皮箱合好,并没有打开其他皮箱的意思,冯崇禹再次开口:“今年收益不错,泰国和大马的金矿,年中规模有所扩大。和洛克菲勒联营的印尼的两处油田,勘探也都顺利,明年产油已然是定局,这些,都得益于世兄的指点。
家兄按照你的意思,除了少量存单之外,大多换成了不动产,是租是卖,还要看世兄下一步打算。
至于内地的产业,能出租的都已经办好协议,代管的人员也已经落实,按年收租,外地的电汇过来,燕京本地的也安排专人收转,还请放心。
这些东西,一会用车给你送到家里。
另外,前一段所说后海和另外几处房子,都已经收拾妥帖,可以的话,咱们尽快验看一下,若有不妥,让他们及时修改。”
贾梗沉吟片刻,家里现在住着外人,这些东西实在不方便带回去,便道:“请崇禹兄向敬尧兄代为转达我的谢意。今日有些晚了,若方便,明天早上看房,这些东西,再一并接手好了。”
“好说,那就这样定了,明早十点,咱们后海见面。”
商议好后续的事情,时间已经不早了,贾梗不再多做停留,在小姑娘楚楚可怜的目光中,辞别众人回家。
快到四合院的时候,远远地看见秦淮茹四下张望的身影,这是在等贾梗了。
贾公子快走了几步,和秦淮茹打了对面。两人没有多说什么,默契地一前一后返回四合院。
进家的时候,一屋子老少都已入睡,燕京城也静下来,天地间乌蒙蒙一片,不见半分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