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邬二皇子,还有收集瓶子的癖好?”我冷冷笑道,整理一下袖口的褶皱,把玉瓶重新放回里面,接过衣物,往门后走去,“小女子可没有邬二皇子可以看上眼的东西。”
“你!”邬炀在我的身后,声音听起来有些恼火,因为没有回头所以并不知道那张脸难看到了什么样子。
邬炀这位金贵的二皇子,我没有办法违抗,但是到了襄渠皇宫,他也只能听我的,因为只有我知道应该怎么走。
现在我们都没有回头路了,在一条船上的蚂蚱,随时可能沉入河底,万劫不复。
我努力把所有的情绪封闭在心里,不让它外泄,却是刹那间破功,只能借着更衣为由,重新整理散落的理智。
衣服还算合身,其实穿起来也不麻烦,最后束起长发扎好腰绸就算是弄好了,待到准备出去的时候,刚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从原本的衣服里拿出玉瓶,贴身放好,又看到旁边的玉佩,干脆也拿了过来放在了一起。
差点忘了。
打点好一切以后走出去,再和邬炀说完了我们即将要做的事情,接下来就是等打更的走了以后再开始往中央走了。
风吹草动惊涟漪,正是夜深时。万物俱寂唯月明。芳华失色,黯淡红梅,小径潭幽深。
我开始着急了,我也可以感觉到身边的邬炀比我更加焦急。
原本掐好的点早就过了,这打更的到现在还没有来,而且之前也没有动静,如果还在来的路上,碰到可就麻烦了。
邬炀则是刚刚等没多久就已然开始不耐烦,现在则是越来越急切,身体前倾,紧紧盯着小路的远处,好像这样就能把人盼来似的。
不对。
直觉告诉我,有什么地方不对。
今天晚上的的确确安静的诡异,而且就算那个打更的年纪已经大了,来的时间也略有偏差,却从来没有缺过,也没有相差这么长过。
“邬炀。”我突然转身对身旁的男子压低了声音,如果不是声音轻,我可能会荣幸的发现自己连嗓子都在颤抖,“邬炀,今天不行,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邬炀,我们再择时日去国库吧,否则今天晚上我看是凶多吉少。”我见邬炀没有说话,再次补充,拔高了语调,“真的,今天晚上不行。”
谁知道他突然激动起来,蹭的一下站立,神色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晦暗,他低头看着我,阴冷到了极点:“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天等了多久么?多少日日夜夜,朝朝暮暮,成败就在此一举,如何是你一介女流说放弃就放弃的?”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我刚刚平息下来的心情,突然又在这一刻被点燃,先是丢了飞镖,找了好些时候,满身大汗,跑回来还要讨好这位阴晴不定的爷,加上紧张,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好啊,那邬二皇子不妨自己去,不要何事都拉着我冒险。”我也站了起来,胸口有些闷,“邬二皇子不珍视性命,我惜命!“
“你惜命……好,你惜命。”邬炀接过话头,重复两遍我的话以后突然轻笑,一字一句的说着,“懦夫惜命,自诩以为馨,何其悲耶?”
一腔的怒火倾倒出来,畅所欲言之后是冷汗轻泛,不管怎么样,我这样激怒邬炀都是没有好处的。
懦夫惜命,自诩以为馨,何其悲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