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样的计划有没有错误,总之这已经是我能够找到最万无一失的法子了。
之后要做的就是等着打更的人走了,然后到中央潜伏着,再等上个把柱香,撑着换班的混乱趁虚而入,离开的时候是在清晨的,恰好也是白天和黑夜的交接换班。
襄渠皇帝肯定也没有多想,在人多的时候,反而是人多耳目杂,在涣散的时候最容易让人乘虚而入。
我在邬炀来的前天晚上试验了遍,那天打更的是个着实看起来年纪大的,哈气连连,一晃就过去了,到了国库旁边的时候虽然有些紧张,在路上滑了下,但也算顺利。最后那个场面却是真真的壮观,之前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多的侍卫大批同时换班的场景,现在真实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灯火交错,配刀晃荡,虽然人多,却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纵然是纪律严明,但是依旧有些混乱是真的,我在旁边静观片刻便离开了,总之要是按照这个时间点走,是没有问题的,再说邬葭肯定会带来乔装打扮的东西和衣物,这些都不是我要担心的。
潜入进去是没有问题了,接下来就只能等待邬炀的到来了。
就如同人的本能,当夕阳落下的刹那,我就清楚的知道那刻要到来了,邬炀要来了。
我暗自攥紧袖子里的拳头,成败就看在今天晚上,要是成了,那就是相安无事,如若有半点差池,那就算是完了。
幸好……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当真没有成功的话,至少不要牵连到景申就好。
我低头看向手里的小瓷瓶,通体透白的玉凉质地在我侵蚀着我指尖残存的温度,映照出我的眸子。
景烨今天很早就睡下了,我近乎整天都在外面最后探查路线,所以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
看着那张安然的面孔,我突然想起来那天邬炀留下的飞镖,这两天忙于探查路线,当天晚上又浑浑噩噩的,魂不守舍,怎么回房的都不晓得,这些小事物自然就被抛在了脑后。
在……在哪里?
我突然紧张,因为当时我记得是放在衣服里了,而现在却不翼而飞,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知道。
怎么办……怎么办。
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一口,然后开始细细的回想这两天去过哪些地方,最后得出的答案是太多了,那么大的宫城,犹如大海捞针,放在袖口里的东西随时都有可能掉,谁晓得是在草丛当中还是谁家门口。
现在看来还没有被发现,如果被发现了,东窗事发,再联系下国库丢了东西的话,就是要了我的命。
此事牵连重大,我怎的会犯这般愚钝的错误。
我几乎不晓得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又是怎样颓然坐下的,在屋里徘徊三巡,推门出去已是月色朦胧。
心急火燎让我没有欣赏着夜晚的闲空,站在破院里明明门就在眼前,却不晓得应该往什么地方走,四面八方拥挤而来的黑暗把我夹击在中间,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挪动步子,只觉得艰难的很,黑暗里点缀的星辰斗转,压抑的告诉我时间已经不多了。
最后回头看一眼背后的破院,我开始一点一点的搜寻我去过的地方,从院旁,到往中央走。
夜色铺洒着前行的道路,树枝和叶子的虚影在地上穿插交叠而行,随风而动,窸窸窣窣的搅的我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