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过五六个来回,贪蚨的身躯已经摇摇欲坠。赵辞找准机会,一剑直刺贪蚨面门!
只是这贪蚨虽也有眉眼口鼻,却并非要害,本质还是铜币铸就,赵辞一剑不得功,抽身便退。贪蚨不顾身躯还在摇晃,又是一拳挥出,自己的身躯被这一击带着往前一倾。
“妖物看招!”张知道忽然暴喝,闪身出现在贪蚨身后,朝着贪蚨倾倒的方向猛然一掌拍出!
贪蚨本就摇摇欲坠的身躯被一掌拍倒,“轰!”的一声便倒入了先前击出的深坑中。
原来会意之后的赵辞不仅引诱地贪蚨摇摇欲坠,还将这妖物一路引到了深坑前。
一声巨响之后,寿材铺内的诸多寿材都被震地跳了起来,铺子中扬起一片尘土。远处的第二春秋只能扶着先前阴阳桥阵中的寿材稳住身形,那阵法无法强破,其中棺木自然也没有被震动。
震动中心的张知道堪堪站稳,挥手扫着眼前的尘土,问道:“解决掉它了吗?”却猛然听见远处的第二春秋喊他后退,还不等他有所反应,一只铜币铸就的大手突然抓向他的面门!
就在这瞬间,张知道肋部忽然有股力量袭来,却是一旁的赵辞一脚踢向张知道,将其一脚踢飞出去,自己也借势后退。哪知这贪蚨虽然身形笨重,出手力道一大,速度自然也惊人,手臂竟然顺势伸到了赵辞身前。
飞退中的赵辞挥剑横扫向贪蚨长大的大手。
贪蚨一把抓住赵辞的铁剑,赵辞当机立断,撒手后撤到第二春秋身边。
烟尘散去,贪蚨自坑中爬起,手中的铁剑已经被捏成两截。
另一边张知道勉强站起身,赵辞那一脚差点踢断他几根肋骨,却也救了他的性命,他向赵辞感谢道:“多谢赵女侠救命之恩,不知女侠宝剑价值几何?不知该如何赔偿。”
赵辞摇头,目光却还死死盯着远处的贪蚨:“西铮落阳郡城北铁剑铺,十五两银子买的,你去县城铁匠铺内给我挑一把能用的就行。这东西真难对付,便是它站着不动,我气力耗尽也伤不了它。好在它不会修士手段,又笨重,不然这个县城的百姓恐怕都要遭殃。”
这时,黑雾又朝着贪蚨冲了过去,趁着贪蚨被黑雾缠住,张知道赶忙捂着肋部跑到第二春秋与赵辞身边,忧心道:“这妖物该如何对付?若是等天明或是其他百姓听得动静过来,只怕这妖物会残害凡生。”随后皱眉道:“不然我们即刻去疏散城中百姓,将这妖物引至悬崖?”
“方圆百里尽是平原,又哪里去找悬崖?”第二春秋话音刚落,便大喊一声:“散开!”随后拽着张知道往后猛退!
“呯!”的声响,一道金黄色的身影从众人中间冲过,将第二春秋先前靠着的寿材连同之后的几副尽数撞个粉碎。
这贪蚨身形虽拙,但奋力前冲的速度却甚是惊人,冲将起来,无人敢挡。
第二春秋却眼前一亮,他看见那些被撞碎的寿材竟然顷刻间复原了。
张知道与赵辞也同样看到了这幅景象,三人异口同声:“阴阳桥!”
随后第二春秋却摇头:“赵姑娘剑已毁,我们无法将其诱入阵中。”说话间却已经抓住了赵辞的手腕,免得她又不顾生死先冲出去了。
赵辞正要挣扎,却只见一团黑雾掠过众人,恶婴不再是直扑向贪蚨,而是咬了一口,便绕过贪蚨之后,缓缓飘向阵中。
第二春秋惊诧道:“它能听懂我们的话?”这恶婴虽是第二春秋焚香塑形,但他只当它是凭怨念本能行事对付奠匠,及沾有奠匠气息的事物。如今奠匠无论是形、气,均已被贪蚨吞噬,这恶婴却还在与之为敌。而且好像听得懂他们刚刚的商量,并且奋不顾身地去做。
远处,贪蚨果然直冲撞散了黑雾,可这时,周遭寿材忽然转动,滚滚黑烟自寿材间浮起,如同雷雨前的乌云,被整片拽来了这寿材铺。阴阳桥阵再度启动,将这贪蚨困在了阵中。
而阵法顶部的缝隙中,一团黑雾四散飘出,随后再度凝聚,那恶婴看来已经十分熟悉寿材铺中的阵法,轻松离开。
被困在阵中的贪蚨左冲右突,拦在身前寿材被轻易击碎,可又似乎无穷无尽,不管它击碎了多少,身前总有寿材。并且贪蚨眼前黑烟弥漫,气味混乱,灵念于四处起伏。贪蚨根本感觉不到阵外的任何事物,只能一股脑的在阵中乱撞。
只是片刻时间它已走了十数里,莫说是这小小的寿材铺,便是这金蟾县都该走到头了,却依然走不出阵,只能一个劲地轰砸着眼前的寿材。
阵外,第二春秋三人却看得清楚,这贪蚨一直在原地绕圈,它面前的寿材被一个个击碎,又一个个复原,它绕个圈自然又能撞上了。贪蚨空有蛮力,却根本走不出这阵法。
但张知道却依然愁眉紧锁:“此阵只能困住这妖物,奠匠留下的灵念终有耗尽之时,而这贪蚨只怕能这样走一个月,哪怕你我二人而入为这阵法续上灵念,也耗不过这家伙。难道我去渡秋书院或是西铮国内寻高人来降服它?那也远远来不及。”
第二春秋却突然笑道:“你先前说过,这阵便是一把火烧都得烧许久。铜钱属金,寿材属木,木生火,火克金。寿材铺中阴气重,正是丁阴火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