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媖一本正经地说着,在下课之后,听到夏言对朱载坖书法的点评。
“哈哈哈!夏首辅还是很识货的吗。”
朱载坖得意地一笑,一挥手仿佛已经已成为了大明有史以来,第一位书法造诣直追王羲之的人物。
“往后还得在画画上面下点功夫,到时来个书画双绝,让那些文人们好好地看看我朱家人也是有文化的。”
言不由衷的话,不过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与其一直都担惊受怕,还不如把自己隐藏起来,不去触动任何人的利益。
反正已经富贵到手了,怎样过不是过?
至于说,让大明站在世界之巅?
那是皇帝才会去向的还不好!
他身板太小,就算再世为人,也不见得能够斗得过那些朝堂上的老狐狸,一个不小心就是落水身亡。
怕是要笑掉大牙。
两个小家伙,正在有说有笑,细细品味着朱载坖特意吩咐御膳房做出的特色早膳。
“二弟是怎么想到,用豆浆和包子,来做早膳的?”
放了一颗冰糖的豆浆,让朱寿媖吃得两个腮帮子鼓鼓的,说话时都含混不清。
“古已有之,我只是自己喜欢罢了。”
说着又把一对豆腐脑,推到了朱寿媖的面前,还顺手在上面撒了点盐巴。
就是瞧着粗糙的盐巴,朱载坖皱了皱眉头,略带嫌弃的微微摇了摇头,他手上暂时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手。
想要吃点更加精致的盐,一时半会还真的很难。
没谁会真的听他一个一直生活在皇宫中的皇子,指点盐该怎么做。
况且他也真的不清楚具体的制作办法。
一步一步实验,所需要的人力物力更是不少,如今只能等着,暂时忍受苦涩的滋味。
“昨天吃的就是加盐的,今天我想吃甜的。”
朱寿媖并不领情,自个重新端起了一个还没有放盐的豆腐脑,扔了一点冰糖碎屑。
“也就你甜的,咸的不忌嘴,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我可告诉你,若是在外面,就为了咸豆腐脑好吃,还是甜豆腐脑好吃的辩论,都可以打起来。”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想不通的问题,朱载坖叹息一声说道。
朱寿媖看了看放了冰糖的豆腐脑,又看了看朱载坖的咸豆腐脑,完全无法相仿,居然会有人无聊的,为了味道的不同打架。
“甜的咸的,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啊!还为此打架,我看呀,都是没饿着。”
想了好一会,朱寿媖就做出了总结。
这几天讲学的大臣们,刚好讲了一些,在灾荒岁月,易子而食的故事,吃都没得吃,还分味道咸甜?
怕是只要有吃的,放一快苦胆,都不会有人皱一下眉头的吃的一干二净。
朱载坖竖起大拇指。
明白人不少。
“裕王殿下,外面有段真人,前来求见。”
一位在外面守着的小太监,脚步轻巧的走了进来,低头躬身的小声禀报。
“段真人?”
朱载坖喝豆浆的手一顿,心中略一思索,就明白此人是谁。
“小祥子,告诉外面的人,就说本殿下功课繁忙,不见客。”
皇宫里的真人,都是嘉靖所看重的,朱载坖可不敢轻易的结交,自己是皇子没错,可在比皇位更加让人无法自持的长生面前。
怕是有人说吃了他朱载坖的肉可以长生。
嘉靖都不一定会心痛几分。
朱载坖心中明白,他可以撒娇,也可以在某些场合口无遮拦,还可以嚣张跋扈,但绝对不能断了嘉靖的长生梦。
不大一会,出门通传的小祥子,再次走了尽力啊,只是这一次的脚步快了许多,脸上的神情,也郑重了不少。
“殿下,真人说······”
朱载坖放下碗筷,看着说话吞吞吐吐小祥子,随后又看了看吃得正香的朱寿媖道:"本殿下没啥见不得人的,有话就说。"
“段真人说,殿下将要大难临头。”
说完就啪的一下跪倒在地上。
在皇宫内,特别是最近几个月,伺候二皇子就是最美的差使,事情少,还很少受到责罚。
就是被大太监们克扣的例钱,也都是足额发放。
若是二殿下真的有个三长两短。
他们这些本就活得艰难的人,又该如何自处?
惶恐之下,根本就辨别不来事情的真假,自己先被吓得够呛。
“怕什么?本殿下还没死呢。”
朱载坖重重地把碗往桌子上一拍,他是不懂历史,可这么明显的话术,就是为了让这位段真人见到他。
一个求人办事的人,用恐吓的手段,真当他是傻子不成?
“妖言惑众之辈,给本殿下通知宫内的侍卫,上报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