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一养便是一百二十七年。
各式各样的灵材药材,见过的没见过的都被邹庙平寻了过来。
老实说,他的博学多才让我瞠目结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程度几乎同师父一样。
很难想象此人的阅历有多广。
“如此一来,维系原本的寿元倒是不成问题。”收起探查的灵力之后,邹庙平开口道:“不过,想要恢复到巅峰,怕是无望。”
我摇摇头:“无妨。”
能活下来已是万幸,现在我或许该考虑考虑未来的日子该做些什么了。
邹庙平打趣说这几千年他在我手里赚的钱全赔了进来。
虽晓得他是在开玩笑,但我还是告诉他等后面我再赚了补。毕竟师父还有苏姨姨过去都常说无功不受禄。
哪想眼前的邹庙平轻笑一下,眉眼分明暗了几度:“她教你的?”
“……”
“看来是了。”
“……”
啧!裴月长,换个角度想想,邹庙平这人除了三句不离你师父外,人还怪好的。
“暂无生命危险,可以带你去见见人了。”
说着,他让我去换件精神的衣服。
我不由得问他:“你不会是要带我去见我师父吧?”
邹庙平的声音从屏风外面传进来,不甚清晰:“不是。”
不是师父那还会是谁?
许久未曾出门,乍得走坑坑洼洼的山路还有些许不适应,他走在前头丢给我一根拐杖,叮嘱着别摔下去。
我接过拐杖,忽然想到一些很久远的事情。
曾经的师父对他讳莫如深,加上苏姨姨的百般吐槽,我一直认为他会是一位心狠手辣,无所用心之人。
可眼下……
如此温润如玉的一个人,究竟为什么让师父那般表现,乃至不惜舍弃一切也要离开?
跟着邹庙平走了一路,路上行人极少,顺着山坡往下看茂密的植被中簇拥零星的村庄,袅袅炊烟。
山顶上一间略显简陋的竹屋被一层生机盎然的结界包裹。
邹庙平引我进入结界,推开竹门。
浓郁的生机让人舒适不已,生机外面原来还有一层结界。
我站在门口向屋里望去。
竹木编织的床上放着厚厚的褥子,一堆靠枕并列排序,略显苍白的短发女子静静躺在那里。
“苏姨姨!你……”话没说完眼泪便涌了出来。
我是在做梦吗?
背后人轻轻将我推入房中,我颤抖着走上两步,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躺在床上的苏姨姨神色很苍老,像是缠绵病榻多年,看见我却是高兴的,裂起嘴道:“月长来了啊……”
熟悉的声音和过往如出一辙。
我扑了过去握住她的手嚎啕大哭。
背后似乎传来邹庙平淡淡的声音:“你们聊。”
苏姨姨忽地叫住他,犹豫片刻说了句谢谢。
谢……谢谢?
释放一圈情绪后,我摸干眼泪问苏姨姨可还安好。
苏姨姨一边说着没事,一边一五一十为我道来过去发生了什么。
先是苏囡囡暗中前来指使内应支开小涟,再是与她大吵一架后命人给她喂下无色无味的剧毒之物。
早已埋伏在苏姨姨身边的邹庙平第一时间为她中和毒物,伪造一具尸体后带她来到这里至今。
“以前……你师父那家伙劝过我,说苏囡囡会是个天生的野心家,不建议我生下她……我和她吵了好几天,认为她不应该这么空口武断一个还没出世的孩子会是坏人。
后来她又劝了一次,说她想除掉苏囡囡。就是我大发雷霆的那次……要是知道这些……”
我道:“谁都没有前后眼。”
苏囡囡如此,很难说责任到底在谁,或许真如师父所说,她是天生的野心家。
苏姨姨神色黯淡,无可奈何地叹口气。
我开口宽慰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