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几日,身体的状态依旧不见好,我大概明白为什么。
按照师父所教的反推,从苏囡囡废除我灵力开始,灵力自身的免疫力便消失了,加上后续那些催情药物,还有屡次发热感冒,再是启用邪术换取力量的使用,越级强行命令结界进行自毁……
亏空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
正神游着,眼前的桌案上忽然浮现阴影,一抬头,瞧见了站在窗外一言不发看着我的邹庙平。
我隔着窗户问他有什么事吗,他摇摇头,面露感慨,踱步到窗沿边,似是而非地说道:“你倒是比你师父坚韧不少。”
……?
什么东西?
“你是在夸我?”
他微微一愣,好像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回答似的,面上带着些许错愕:“算是吧。”
一边说,一边递来五颗灵材:“这副样子,养不好你也没几天活头了。”
我:“……”
好直白。
“没几天活头就没几天活头吧,拜苏囡囡所赐,这一辈子真是活得格外充实忙碌呢!”我愤愤不平地念叨着,伸手接过他的灵材,放置在桌上。
就算苏囡囡这家伙死了,我心中这口恶气也出不出去。
怎么会有如此坏的一个人呢?
邹庙平沉默地站在窗前,半晌忽然道:“他们四个还真是如出一辙的盲目天真。”
?
什么?
我再度抬头看去,企图搞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你说的……该不会是苏静山上师父他们四人吧?”
隐隐有些气愤。
邹庙平这话和苏囡囡过于相似。
什么叫盲目天真?与人为善一辈子叫盲目天真吗?乐善好施叫盲目天真吗?
他停顿一下,仿佛瞧出我话语中的不悦,耐心而认真对我说道:“这是事实。”
“……”
说完,邹庙平向门的方向走去,一把推开我的房门,大步流星来到我身边,抓起我的肩头把我丢到一旁的小榻上,命令道:“坐好。”
“作甚?”
“修复丹田。”
“……”
我没有挣扎。
他的手覆上来。
略带凉意的灵力顺着经脉席卷全身,绵柔似水,清清凉凉汇聚成一块,接着些许阵痛传开,一下一下好像暗处的尖针在戳。
痛觉越来越尖锐刺骨,周遭的灵气如洪水一样扑打过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垮一切。
“忍着点。”冷漠的声音迫使我咬紧牙关。
……
过了多久?一炷香?一个时辰?
我不知道,明明全身都在发冷,却突兀地冒出来一身的汗,衣服全部黏答答贴在身上,格外难受。
寒凉过后,耳畔响起尖锐的刮蹭声,仿佛指甲划过黑板,再是咯咯吱吱的怪声。
一切归于平静后,凉凉的灵力沿着来时的脉络一一退出,我下意识运作灵力,就听见邹庙平道:“别乱动,让你的身体自己吐纳。”
“哦,好。”
仔细往外瞧,天色已经黑透了。
邹庙平抬手点起屋内的灯,我回头看向他,却没有从他脸上看见多少吃力的痕迹。
修复丹田……原来是这么轻松的活计吗?
对上我的目光,他说:“好在苏囡囡只是摧毁你的灵力储存,没有对你进行全面的废除,不然还真不好弄。”
“什么?”我不解。
听起来废除灵力这件事里还有不少的门门道道?
他一顿,似乎忽然严厉几分:“她没教你?”
啊?
我不明所以地摇摇头。
邹庙平凝视我半晌,用恍然大悟的口气道:“原来那时是这样……”
那时?这样?
什么东西啊?
脑子还没转过弯来,邹庙平忽然揪起我的衣领对我就是一拳。
我靠!
好痛!这人发什么疯?
“你……你有病啊?!”我勉强爬起来。
他好像很生气,压低几分声音道:“若是早些年份,凭你对她的恶意,我已经将你杀了干净了。”
这家伙在说什么东西?
什么叫凭我对她的恶意?
难道是我在魔域当魔尊那些年给师父下诅咒的事情?
不是,这都过去多久了?神金吧!
抱怨着,我目光一瞥,看见了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颊似乎有些不对劲,鬓角处有一块不符合逻辑的起皮。
这难道是……
“人皮面具?”
邹庙平顺着我的目光抬手摸了摸,而后轻描淡写地嗯下一声。
见我仍面露疑惑,他解释道:“那张脸留下的必要不过是讨她欢喜,她既无法原谅……如此充满灾厄的脸,没必要现于世间。”
别说,邹庙平说话的风格很像师父。
还充满灾厄的脸,咋地你是天仙啊?
我没有继续纠缠,以免他再突然发疯。
“谢谢。”
谢谢你帮我恢复灵力,虽然我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恢复灵力也没什么屁用,苏囡囡这该死的家伙给我留下的阴影太重了,我真的很怕再修炼然后走火入魔。
邹庙平凝视我半晌,忽然问道:“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摇摇头。
苏囡囡反正已经死了,旁的,随他去吧。
若邹庙平真是游子卿……按照苏姨姨描述的那样,他是个和师父一样强大的人,这等实力做什么不都随心所欲。
“……倒是比你师父强上不少。”
?
我不明所以。
你什么毛病三句话不离我师父。
“快些养好身体,我带你去见个人。”
“谁?”
“等你养好再说,省得等下面没见到你人死了。”
“……”
他顿了顿,像个长辈一般对我告诫道:“这次……就当一个深刻的教训吧。虽被算计得一败涂地,但靠着实力的绝对碾压尚能扳回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