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囡囡就像是一柄狼牙棒,噼里啪啦地将这个家砸的粉碎。
沉默半晌邹庙平敲门进来,在我与苏姨姨的目光中将房门反手锁上,略显冷漠地像苏姨姨问道:“裴月长你也见到了,那么你的选择是?”
我不解地望向他:“这是什么意思。”
苏姨姨拉住我的手,示意我稍安勿躁。
“当年……我求你师父帮我一个忙。”
“嗯?”
霎时间,我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一旁的邹庙平替她答道:“把她的寿元匀给折岱,就是所谓的‘生同枕死同穴’。”
?!
啊?
啊??!
等等,我怎么感觉我的脑子要炸了。
“很惊讶吧?”苏姨姨拍拍我的手简单笑笑,“我跟你师父说起的时候,你师父也是这么惊讶的。
她说我平日总念叨什么‘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远离渣男从我做起’之类的话,让她觉得,我好像对为异性付出这件事格外抵触抗拒
还问我‘怎么好端端的要给折岱续命?不如等折岱老死后她在找个年轻俊朗的帅哥,多好’”
是啊,为什么呢?
万岁有余的寿元生生折了一大半,只为填补给生命的另一半?
“我告诉她,因为折岱值得。”
“……”
不给我说话的机会,邹庙平略带不耐烦地打断道:“真是一个敢想一个敢做,要是早知道你会想到这么麻烦的要求,我就该将折岱那小子杀死以绝后患。”
苏姨姨看着气虚,怼上邹庙平可不见怂:“哎呀呀,那还真是抱歉呢~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了呀?”
一时间我有点不知道该不该插话。
被怼一通的邹庙平就像师父那样以沉默威压的神态,兀自岔开了话题:“所以决定好了吗?”
决定……什么?
我看向苏姨姨,苏姨姨对我摇摇头:“月长,你是个好孩子。往后的路……相信你也能自己走好。”
“……!!!!”
我开口唤苏姨姨,她慈祥得笑着闭上眼,渐渐没了呼吸。
喂!
开玩笑的吧!
我回头看向邹庙平:“为什么。”
邹庙平移开目光:“她寿元已尽,救不回来的。”
救不回来?
我连忙追问:“那你问她决定好了是什么意思?!”
“寿元已尽之人在天道层面便是死人,哪怕解开苏囡囡下的毒,她也是寿元已尽的死人。外头的生机可以维系她的生命却不能救她。”
说着,邹庙平掀开了覆盖苏姨姨身上的被子。
在厚厚的被褥之下,露在衣物外面的手臂脚趾,干枯蜡黄。
邹庙平指尖布满灵力,伸手探入苏姨姨的腹腔,从中取出一块亮黄色的圆珠。
“死人苟活于世见不得光明,视力听力念力等等都会下滑得很快,为了能最后见见你,她请求我帮她多撑一会儿。
理论上,她可以一直靠着这块珠子保持你进门时见到的状态。所以我问她决定好了吗,是要苟活在这里,还是选择死亡。”
随着珠子的取出,苏姨姨面上那最后的人样也渐渐萎缩,成为一具风干的死尸。
我久久不能语。
什么都做不了地躺在一张床榻上,对于苏姨姨来说简直是无聊到爆炸的酷刑。
邹庙平提醒我,该给她收尸了。
“以我浅薄的了解,苏静是个喜好热闹的穿越者,山清水秀之地她未必喜欢。”
我定定神,表示我知道。
以后的路如何走,我好像也有方向了。
继承苏姨姨的意志,再将师父所教传承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