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玄的妹妹叫赵青,年方十六,生的美貌异常,只是性子有些不耐,不比寻常大家闺秀。
由于这赵青与赵玄性格都差不多,因此这两兄妹倒很是合得来,只是有时候兄妹俩互相捉弄,直把个赵元任这位方正先生气的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距离皇帝陛下登基已有一个月了,本来按照制度,在大行皇帝的热孝期间是不可以诏选秀女的,但是新皇乾纲独断,不顾大臣们的反对,硬是要遴选秀女,充实后宫。而这一次赵家也在被选之列,对此他在心底颇有微词,但不敢开口。他不担心女儿会不会选上,他知道以新皇帝的性情,必定会被选中,他更担心的是女儿的幸福,以她的性情,在那后宫之中,早晚必要出事,因此,每天都愁眉不展,枯坐愁城。
太子拓跋焘早就看出来这位赵师傅有心事,一问之下,才知道是为此事烦恼。其实,拓跋焘与那赵青也常暗地里来往,俩人早就互生情愫,私定终身,这件事除了赵玄知道以外,其余的谁都不知道。
拓跋焘如今已经十七岁,尚未娶妻,当此非常之时,他觉得有必要向自己的父亲禀明一切,请求父皇赐婚,相信父皇一定会同意,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这一天,他去拜见了自己的父皇,告诉父皇他和赵师傅的女儿情投意合,请求父皇赐婚。
拓跋嗣对此还是很高兴的,他说:“好啊,我儿终于长大了,赵元任虽然有些迂腐,不过他的女儿,想来也是知书达理,正适合做你的太子妃,但朕还是要亲自诏见,为你把把关的。”说完,就叫内侍:“传赵元任和他的女儿进宫。”
太子也很是欢喜,当下跪倒在地,连连称谢,父子俩互相情深意重不提。
待到赵元任和赵青父女二人进宫面圣时,赵青抬头的一刹那,拓跋嗣的眼睛顿时直了,他紧紧地盯着赵青那美丽的脸庞,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咽下一口口水,干笑道:“啊……好好好,都起来吧。”赵青看这皇帝色眯眯地盯着她,不由得冷哼一声,拓跋嗣一愣,却是越发痴迷。
太子拓跋焘却是大惊失色,他太知道自己这位父皇是什么品性,赶紧上前行礼道:“请父皇为儿臣赐婚。”
本来赵元任还在为皇帝召唤他们父女而疑惑不已,现在听太子殿下这样说,顿时就明白了,他看了看太子,心中也很是欢喜,对自己的这位半个学生,他还是很了解的,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英武过人,虽然说天家无情,但如果使他为婿,却也是一桩好事。
皇帝陛下却不发一语,他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朕看赵爱卿之女,天姿国色,端庄贤惠,绝非太子妃可以相匹配的。”他顿了一顿,对赵元任道:“赵爱卿,朕有意纳令爱为贵妃,爱卿可愿意啊?”
“什么?”
赵元任一下子呆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难道这位堂堂的大魏皇帝,竟然和儿子抢老婆。不由嗫嚅道:“这个……这个……似乎于礼不合吧……”一旁的太子也急了,道:“父皇,我和青儿……”
“住嘴!”皇帝瞪了他一眼,“你且退下,这里没有你的事了。”然后又转身对赵元任道:“于礼不合?怎么于礼不合,朕的话就是礼!朕知你忠心耿耿几十年,如今做了朕的岳丈,朕一定会好好赏赐于你,你就放心吧。”
赵元任道:“皇上……”拓跋嗣已不耐烦了,他摆摆手道:“朕富有四海,天下都是朕的,何况一个女人?你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皇上,我不同意!”赵青大叫道,“我不喜欢皇上,请皇上不要逼我。”
“哦?”拓跋嗣竟然笑了,“呵呵,朕贵为一国之君,不要求你一个女人的喜欢,朕只需要得到你的侍奉就够了。”说着,叫宦官总管:“来人,把她带下去,好好梳妆打扮一番。都退下吧。”说完,就起身向殿后走去,也不顾赵元任的哀求,和赵青的叫喊。
赵青被宦官拖走了,临走之前,她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拓跋焘,只说了四个字,她说道:“太子殿下。”便绝望地扭头随着宦官们去了。
拓跋焘的内心痛苦万分,一边是他心爱的女人,一边是他必须要遵命听从的父亲和皇帝,他的心好似在烈火中煎熬,赵青那决绝的眼神一次又一次地刺痛着他,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有气无力地回到了东宫。他平时都觉得自己是多么强大的,然而在今天,他才觉察到自己是多么的软弱和渺小,多么的无奈和无力,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改变这一切呢?
赵青十分安静地随着宫女们去沐浴,更衣,洒上香喷喷的香水,在寝宫里静静的等待这皇帝的驾临。
皇帝拓跋嗣终于来了,他急不可耐地扑上来,没头没脸地就要亲,赵青也不反抗,只是暗地里抽出了一根银簪。突然,皇帝只觉得胸口一痛,忙把赵青推开,低下头看时,只见自己的胸膛上插着一根银簪,鲜血正涓涓流出。
皇帝大怒,他抬手就扇了赵青一个耳光:“贱人,胆敢行刺!”便叫:“来人呐。”门外两个守护的侍卫闯开门进来,皇帝怒道:“将这贱婢拖出去打死,传太医来,朕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