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卫应诺了一声,将赵青拖出去,一个小宦官忙奔了出去,喊道:“太医,快传太医……”
赵青恶狠狠地盯着皇帝,说道:“狗皇帝,你会遭报应的!”
拓跋嗣大怒:“贱女人!把她拉出去,乱棍打死!”
侍卫将她拉了出去,拉到西耳房一个阴森森的小房间,这里常用来处决犯错的宫女和太监。随着碗口粗细的大棒一棍棍落下,赵青的嘴角溢出了血液,双眼由坚定和决绝开始变得茫然和无神,最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喊出了一个字:“哥!”便放大了瞳孔,头也垂到了地上。侍卫探探鼻息,眼见是不活了,便自去回寝殿向皇帝复命不提。
却说赵玄和父亲在家中坐定,正为妹妹担忧,突然心中一阵狂跳,好像有了什么感应,不由警觉道:“父亲,妹妹她……没事吧?”
赵元任叹了口气,忍不住掉下泪来:“这都是命呐。”
然而这天夜里,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约摸到了子时,整个赵府都陷入了黑暗和熟睡之中。突然,一群手持火把的宫中侍卫在侍卫统领冯道先的带领下赶到了赵府门前。
冯道先淡漠地挥手道:“一队二队三队,把整个赵府包围起来,不要放走了一个人。其余的,随我进去拿人。”说罢,当先一脚踹出,那门本极坚固,他哪里踹得动,便将刀拔出来去砍,早有门房听见响动,起床趴门缝里一看,只见外面乌压压的全是人,人手里又举着火把,照得整条街巷都通明无比。
他哪里敢怠慢,当下战战兢兢地开了门,还没说话,冯道先已拔出腰带在他脖子上划了一下,他就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鲜血喷出,眼见是不活了。
冯道先进了内院,一声令下,一群侍卫如狼似虎一般闯进了各个房门,顿时整个赵府后院就响起了一阵哀嚎之声。
不多时,众侍卫将一群家眷仆人和赵元任本人都扭送到了官前,赵元任兀自不知发生了合适,正瑟瑟发抖,心中只期盼儿子不要被他们找到。
那领头的侍卫走到众家眷面前,掏出了一块金黄色的令牌,朗声说道:“奉上喻:赵元任之女赵青,秉性顽劣,藐视朕躬,竟敢行刺于朕,伤朕龙体,着实可恨。其父赵元任,教女无方,竟使君父受难,令将其满门抄斩,以儆效尤。钦此。”
赵元任一听,顿时如雷惊的孩子,雨淋的蛤蟆,虽然他早就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却没有想到竟会落得个夷族之祸。周围仆人家眷都哭做一团,说道:“皇上饶命啊,饶命啊,我是被冤枉的。”众侍卫哪里肯理他们。
赵元任问道:“敢问天使,我女儿怎么样了?”冯道先淡淡道:“令爱好大胆子,竟敢行刺陛下,陛下受了重伤,盛怒之下,已然将她乱棍打死。”
众侍卫将他团团围住,只见他一声大叫“女儿啊……”便晕倒在了地上。
冯道先却将这赵府家眷都集合起来,将抄没的家产查了一遍,记录造册,又数了数在场的家眷,但是数来数去,都少了一人,却是这赵府的少爷,赵玄。
不过此时,冯道先也顾不得去多方寻找,便谨遵上喻,下了命令,就在赵府院中,将这些人的性命了解,自己也好回宫复命。
在火把映照之下,四周亮如白昼,只见这群侍卫一个个手持钢刀,抓住那些老弱妇孺,一刀一个,如杀鸡宰羊一般轻巧,不消过了片刻,已将赵府满门上下二十余口,俱都杀个干净。
冯道先淡淡地看着这一切,最后又令侍卫们将首级割了,装到麻袋里回去报功复命,至于尸体嘛,却懒得掩埋,便道:“将尸体都丢进柴房,浇上桐油,烧了吧。”
那侍卫手脚极快,一声吩咐下去,不一会儿,赵府院内便升起了熊熊的火光,红光冲天而起,将那漆黑的夜晚映照得通红一片。
在冯道先的一声令下,这群如狼似虎的宫廷侍卫,骑着马呼啸而去,只剩下了满院的狼藉,和被洗劫一空正在熊熊燃烧着的房屋,到处都弥漫着血腥气和尸体烧焦后散发出来的混合气味,令人闻之欲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火渐渐地熄灭了,只有些余烬兀自燃烧。正在这时,从赵府后院的一处枯井里,爬出了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这少年背着一个青布包裹,他到了地面上以后,四处望去,只见满目疮痍,哪里还有一个活人,不由得又是愤怒,又是伤心,忍不住大吼了一声,叫道:“爹!娘!青妹!”便扑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这少年,正是赵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