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两人于城门汇合。翟灵鹤本以为他只是唬人一说,临睡前不放心想着来看一看。
哪知覃鱼说到做到等着,幸而自己来看一眼。否则明日真要被扒光,不怕丢脸就怕覃鱼真会这么干。
扶着覃鱼往城外湖边去,覃鱼看见有船停泊,松开翟灵鹤走了过去。
翟灵鹤抓空,喊道:“诶,不往那去。”
覃鱼闪身抬手打掉翟灵鹤伸来的手。
“嘶。”翟灵鹤收着手轻轻吹了吹,见我还咬呢。
“两位公子是要去哪?”船夫听着响声,出来一看醉酒的二人。
覃鱼解开身上的钱袋子,扔了过去。“你只管划,划到哪就去哪,越远越好。”
独自进了船蓬,不忘回头盯着翟灵鹤上船。“就寝,醉了乏了。你也睡,陪我。”
覃鱼规规矩矩躺在身侧,手里紧紧拽着翟灵鹤的腰带。
“好,就寝。”翟灵鹤侧耳看着气息渐渐平稳的覃鱼,他在担心覃鱼是真要与他私奔。还是醉了,不清醒的举动。醒来不认账,赖着我怎么办?
覃鱼在一阵颠簸中睁开眼睛,头上盖着斗笠,抬手取下。
翟灵鹤发现身后有所动静。回头一看,喜道:“你醒了?”
覃鱼茫然的望着蔚蓝天空,淡淡开口:“此地离京都很远了吧,我们走了多久。”
“我也不知道到哪了,一路顺着道走来。一天而已,不久。”翟灵鹤赶着牛车,心里发怵的心虚。这话道不清楚何意,要我问问?
覃鱼不回话,翟灵鹤反手递过水囊,“喝点,解解酒。”
覃鱼不为所动,抬手遮住眼睛喃喃道:“对不起,我的错。”
翟灵鹤料想到,只是可惜。
“后悔了?现下往回走十里有个村子。”
翟灵鹤呼停牛车,解下玉佩归还,“这个还你,想必以后再也不见。这个放在我身上有些多余,价值不菲的玉佩自己留着吧。”
覃鱼一脸愧疚,没收。“送你的,以后会用上的。”
听见远处马鸣嘶嘶,铁蹄声响彻云霄。目光所至,呜呼哀哉。
“不好,是匪寇。”翟灵鹤拽着覃鱼往山林里跑去。
不多时“咻”,一支箭羽射穿在地,封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群人策马而来,翟灵鹤腿脚发软。多行一步,他大爷钉的就是我。
“再动一步,这箭就射穿你的喉咙。”为首之人举着弓,气焰嚣张。
“这下是真的走不了了,鱼啊咱们。”翟灵鹤咽了咽嗓子,挪步微微挡在覃鱼面前。
“别怕。”覃鱼回握住他拽着自己袖子的手,给予安慰。
翟灵鹤问:“你们认识?”
“……你觉得呢?”覃鱼抽了抽眼皮,无言。
“我觉得我们命大。”翟灵鹤觉得一点都不好笑,性命攸关。
马蹄腾起,落下时扬起泥沙。覃鱼用袖子挡住,翟灵鹤还是无可避免地被呛到。
翟灵鹤反应及时用手捂住覃鱼的眼睛,自己跟着紧闭住双眼。
“各位爷,我兄弟二人路过此处。不知是各位爷的地盘,这是我二人的过路费。”
翟灵鹤学着话本拿出钱袋交着过路费,书中没错理应该是这样进行的。
“各位爷,我二人今日什么都没看见。”
手中的钱袋被拎了过去,小喽啰掂了掂份量,嬉笑道:“你小子挺上道的,麻溜的。”
翟灵鹤又学着书中对话,道:“那是,那是。各位放我二人一条生路吧,我们就是来此走个亲戚。”
“那可不行,两位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刚从家里逃跑出来吧,不如去咱们山寨做做客。”
马蹄走近几步,翟灵鹤挤着覃鱼向后退着。
“这多冒昧,诶,诶,大哥息怒。”翟灵鹤被人举起来,半吊在空中。收回手攀着支点,眼睛也睁开了。
“放下他,让他回去报信。我跟你们回去,你们要的不就是赎金吗?”覃鱼异于常人的冷静,敛冷的睥睨领头人。
“放他回去,筹码不就少了一个?”虬髯大汉从翟灵鹤腰间扯出玉佩丢给旁人,“报家门吧,等着赎身,少吃点苦。”
覃鱼临危不乱,极快说了个地名:“京都万花楼覃家,玉佩他识。”
大汉使了一个眼色,放翟灵鹤趴在鞍间。
“京都的?有钱人。别让官府的人察觉,老规矩不过这次赎金提到五百两黄金。”
两人双手用绳子绑紧,黑布蒙上眼睛。驮上马背,一路颠簸不停。
二人脸色难看,翟灵鹤心里更加憋屈。不停喊着:“慢些慢些,要吐了。”反观覃鱼一声不吭,安安静静仿佛昏过去一般。
到了匪寨,停马。翟灵鹤脚未沾地,又被人扛在肩头上。
“大哥走快些吧,太折磨人了。”翟灵鹤揶揄,憋着想呕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