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们去城隍庙逛逛,我想你会喜欢的。 ”
“有什么好玩的?”
覃鱼这样说,那应是有几分不同的。世家子弟玩乐方式不见得有多稀奇,这几日相处下来了解甚多。
事实并非如此,见得其一不能妄定所有。京城纨绔哪会痴迷于游山玩水、吟诗作画,翟灵鹤属实想得太单纯了。
“那有一棵千年桃树只开花,不结果。你可曾听见过?”覃鱼帮着翟灵鹤收拢话本,一一放回书架。
“活至千年,还算少见。”山上不缺百年巨树,熬至千年岁数的少见。百年就同凡人孩童大小,这树居然没被天雷劈死。千年成精,更惊奇的有花无果。
算的上什么桃树?翟灵鹤不懂便问:“开花不结果,这树患病?有因,为什么没有果?”
“为何有因一定有果?”覃鱼避而不谈,独独抓着这句不放。
“花是因,因是能生,果是所生。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由因生果,因果历然。”翟灵鹤思索片刻,继续道:“开花,是因。果为何不是必然的存在?”
不知覃鱼是否理解了他的困惑,手上的动作不紧不慢。
“你不适合读这些,还是江湖异志更适合你。”
“真是晦涩难懂,幸好我不喜欢读书。”覃鱼的话他很是赞同,不止他说过。
“我这般比作,确实有些强硬。你就当听了个笑话,别往心里去。”
一小厮探头探脑朝这处张望,覃鱼轻扬下颌道:“似乎有人找你。”
翟灵鹤顺着他所指回头看,招了招手唤人进来。
翟灵鹤道:“有何事?”
这人是蒋家家奴,请道:“灵鹤公子,今夜府里设家宴,老爷请公子一聚。”
翟灵鹤恍然想起,应下:“我知道了,近几日玩得忘乎所以。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翟灵鹤惋惜一叹,“今日大概是不能与你一起去看花了。”
覃鱼料到如是,不作为难提议道:“那明日我在永安楼等你,听说新上了几道菜品。”
“小鱼儿请客,却之不恭。不见不散,我先行一步。”
翟灵鹤笑着出了书馆,眨眼变化了脸色。尽管覃鱼几日以礼相待,无一言冒犯,无一行为不端。
松懈不下的戒备,覃鱼过于强势。翟灵鹤讨厌极了桎梏顺从,总在心里筹划着如何破了他的规矩。
还未走近蒋府,门口焦急等待的蒋父拥了上来。步履蹒跚的大腹便便,翟灵鹤侧身躲开。
真怕他一个不小心撞翻了自己,提着手里二两钱凑的破烂礼物奉上。
“伯父安康,灵鹤一点心意。”
蒋父很是开心,绕着他转个几圈。眼花缭乱,翟灵鹤搭手扶稳。
“你近日怎么不来府里坐坐,人都瘦了。”
“要事缠身,刚好脱身来的。蒋大哥还没回来?”翟灵鹤受不住这份热情,违心问起蒋随的下落。
那日分别后,翟灵鹤探他姻缘淡了。猜想他是避着蒋父说亲,没回家。
“他不和你在一起?逆子,不着家的东西。”蒋父不在乎有翟灵鹤这个外人在,该骂得一一骂着。
“这几日未见,听说他要去潭州做生意呢。”翟灵鹤装作不知实情,撺掇蒋父阻拦。
“这逆子真是。诶,灵鹤先进去。”
“翟小弟,你怎么才来?”蒋随搀扶着江夫人,从后堂走出。
撞了个正着,蒋父郁闷上脸恐不知蒋家儿子什么时候进的门。
翟灵鹤笑意浓浓,拜礼:“伯母,身体安康。”
蒋夫人足下有疾仍出来相迎,已显她对翟灵鹤的喜爱。
“一切都好,灵鹤能来为娘很高兴。”
“伯母说得叫我难为情,往后时时常来拜访伯父伯母。”不容置疑蒋随说对了,蒋家真的喜欢他这个来路不明的‘义子’。
一家人相处得其乐融融,家宴上桌。蒋随插科打诨应付蒋父,翟灵鹤必要说两句补漏洞。
蒋父放下筷,对蒋随郑重说道:“儿啊,我给你订了门亲事。”
“爹,我现在不想成亲。”蒋随小声抗议,先前翟灵鹤特意提醒过。从那日起便搬远了住,打着家宴幌子请君入瓮。
“你刘二伯家的千金,画像我看过了,温婉淑女。小时候你啊,最愿意和她一道玩耍。”蒋父乐呵乐呵,仿佛认定了这个儿媳妇。
“今日不同往时,再说小时候的喜欢。统统不能做数了,老爹人会变的。”
“不喜欢她?还是另有心上人?”蒋父脸色窃喜,改口道:“那也不是不行,说来听听哪家姑娘?许不知人家能不能看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