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果然是娇生惯养,这点都受不了了?”
哐当一脚踹开门,一股腐臭味窜进鼻喉,翟灵鹤皱起了眉,更想呕了。
“哟,还活着呢。”扛他那人轻踢几脚,只听地上一声闷哼。
翟灵鹤晕头转向被放下,脸色这才好了些。二人背对绑着,几人检查绑绳严实后就离开了。
门锁落下,翟灵鹤终于松了口气。
“抱歉,是我连累你了。”翟灵鹤此时心里十分愧疚,身后的覃鱼沉默不语。
覃鱼不出声响,翟灵鹤悬着心迟迟不敢放下。
又道:“你说句话吧,我现在想死。”
“别想。”覃鱼声音低沉,心事重重。
翟灵鹤心里咯噔乱跳,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赔了钱算了。现在连人都赔进去了,能不怪我吗?
忽然之间窸窣作响,由远及近像是在地上爬行的蛇。翟灵鹤感觉那东西是朝自己爬来,近了近了。
“嗬,咯,嗬。”冒出的呼声,一只手攀上他的腿。
“等会,别过来。”翟灵鹤肉眼可见的慌张,什么东西,人不人,鬼不鬼。
覃鱼警惕询问着:“怎么了?”
“有个东西在摸我腿。”翟灵鹤声音颤颤巍巍,吓得不轻。
“应该也是他们抓来的人,是人别怕。”
覃鱼终于肯多说几句,翟灵鹤蒙着眼得逞的坏笑。
“嗯,我不怕。”
那人却没了响动,好似昏了过去。
“他好像昏死了。”
覃鱼下定某个决心,如实告知:“我们得抓紧逃出去,父亲他不会来救我们的。万花楼只是拖延时间的借口,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
“啥?不救的?令堂真是性情中人,鱼哥过得是什么日子。”翟灵鹤息声,嘀咕不停。
“要赶在他们到来之前逃出去,一旦剿匪我们会葬身于此。”覃鱼又提了一遍,不容置喙。
“那可真完了,一路上我都留有口信。恐你后悔,醒来后能及时赶回京都。”
翟灵鹤事出无奈地叹了叹,侥幸试问:“有没有可能令堂会救我们,哪有母亲不爱子。”
只听覃鱼声音一顿,落寞言出:“母亲在我十岁那年因病去世,父亲不会,从小到大他从未当我是,他的亲子。
倒像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相反是我害了你。”
翟灵鹤捏了捏手指,慰籍道:“你且信我,我定会带你逃出去的。”
“我要吃饭,有没有人啊……”这已经是翟灵鹤喊的第一百九十九遍了,苍天在上他真饿了。
门锁销开,传来暴怒的嗓音“怎么了?再嚷嚷先拿你下酒。”
“大哥,我饿了要吃饭。”翟灵鹤喊得口渴,气若游丝仰头乞求。
“什么时候赎人,什么时候就有饭吃。”
“大哥,给口饭吃吧。我可以写封家书,让我爹再准备一百两黄金。”翟灵鹤试图和他谈条件,试探这群亡命之徒底线如何。
“少耍花样。”那人听闻此言,语气不觉缓和的意味。
黑布被扯下来,眼睛重见光亮。随即不适应地眨了眨眼,装作极其害怕的样子,哀声连连:“各位大哥给口吃食吧,我让我爹再多出一百两,不不不,一千两都行。我爹最疼我了,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半响,最开始那位虬髯大汉动摇了,抽身走出,“给他笔墨。”
翟灵鹤跪爬在地上写完一页书纸,捧上:“大哥,写好了。放心我爹我娘最疼我了,万花楼是我爹留给我的。京都最有名的青楼,不缺钱。”
那人赏识翟灵鹤的识时务,夸了几句:“果然是娇贵,千金买一饭。”
覃鱼隐忍不住,怒喝道:“你怎这般懦弱?”
“大哥,我饿了。我不像你,不识抬举。”翟灵鹤赌气说着,两人扮演内讧。
“你就这么没骨气吗?爹娘教诲都忘了?”一个气急败坏,一个赔礼哈笑。
“你这位兄长好像不是很乐意。”其中一人玩笑道,众人隔岸观火。
翟灵鹤捡起地上摆放着的砚台砸向覃鱼,脸色划过一丝惊恐。
“各位爷,他瞎说的。不是人人都像你这般不怕死的,你先从这活着出去再说骨气吧。”
覃鱼受击哼闷一声,扭头不再与他争辩。墨水浸染白袍,些许溅到脖颈。
闹剧收场,虬髯大汉将书纸卷起。
“行,给他们送好菜伺候。老老实实待着,才能少受些苦。”
簇拥下走出了囚室,翟灵鹤在后面高喊保证:“我们一定老老实实待着。”
门一关,翟灵鹤愤懑哼了一声。幸好,都是些为财之徒。也真是蠢笨,关系到京城仍这般挑衅。还是这山匪连官都不怕,皇帝管的什么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