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显一下子就摔了茶杯,大怒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王显一下子就破防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觉的对号入座,总觉得这首打油诗就在说他,不然为什么偏偏贴在尚书省的门口?
这不是指着他的脸骂他吗?
这些个儒生,这些个儒生,最近进京赶考的儒生不在少数,他要把他们全部抓起来!通通处死!
就当他提着刀就要出去抓人的时候,他手底下的人万分惶恐,“王章事,此事需得上报圣人啊。”
王显一听,觉得有道理,便进了宫,将那打油诗原原本本的交给了杨角。
杨角今年大约30岁,但是做皇帝的这大半年他肉眼可见的憔悴了很多,衰老了很多。
王显认为这个人连着杨角一块骂了,杨角肯定让他抓人。
所以他毫不忌惮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此人其心可诛!”
然而出乎意料的,杨角竟然没有要下令抓人的意思,他只道,“抓些会写诗的人审一审做做样子也就罢了,最后把他们都放了。”
王显的脸直接变成了一个问号。
王显当然不懂,杨角对怀才不遇会写诗批判朝廷不公的人有多大的滤镜,这可是曾经的他啊!
王显急了,他又急又破防,“圣人怎么能就如此放过这个人呢?”
王显与杨角本就经过之前的事有一些离心,杨角不想随了他的意乱杀无辜是一,二是他精心准备的科举,他把考生都抓来杀了那还考屁呢?
他当皇帝就是为了举办一场公正的科举。
好的,王显气冲冲的回到尚书省,按令抓了些会写诗的,审问了一番,自然无人承认,到了晚上就把人放了。
楚旋看完剧情,其实是有些好奇这个写诗的人是谁的,可惜游戏里并没有答案,这是个千古悬案。
楚旋关掉电脑后。
长安,醴泉大街内。
一身着鹅黄襦裙的娘子手执几枝花朵,她低头嗅了嗅,“没错,这就是罗冠花。”
在她的右侧,还有另一名绿色襦裙的娘子,她的表情不像鹅黄襦裙那般坦然自若,而是强装镇定,她压低了声音说道,“今天你没见神策军在街上抓了那么多考生吗,谢灼,你当真是个疯子,你怎么敢!”
青色襦裙用更小的声音说道,“你怎么敢写那首打油诗的,你知不知道我昨夜去贴的时候有多危险?!虽然我兄妹三人现在依附你们谢家,但下次这种掉脑袋的事我不会再去做了。”
那名叫谢灼的女子似乎不甚在意,她将花插进花樽之中,“人人都以为是儒家考生所为,哪里又能料到是我们两个小娘子所做之事?日后此事若被写进史册,定是一桩千古悬案呢。”
插完了花,她将手擦了擦,“你放心,在这些女人接触不到的事情里,女人安全的很。”
青色襦裙接不上话,只能说出自己心中疑虑,“谢灼,我觉得自从前几日起,你就变了许多,是发生了什么吗?”
谢灼摇头,随口问道,“你与你阿兄们何时走?”
青色襦裙更加不明所以,“七日后,怎么了?”
青色襦裙走后,谢灼闭上眼依然觉得前世仿佛黄粱一梦。
她清楚的感觉到了尖刀刺进了自己的身体,她因为失血过多而逐渐意识模糊,最后闭上双眼。
杀她的人,正是现在大骊的正统皇帝宋儇。
谢灼清楚的知道,杨角所统治的大齐不会超过十年,就被各地节度使带兵打下了长安。
宋儇重回太极宫,杨角携亲眷逃跑,后自尽。
而她,和一群姬妾被留在了太极宫,宋儇进了宫,见到了她,大惊失色,“谢尚书的娘子竟做了杨角的姬妾?”
随后他又转头,“王祭酒家的孙妇竟也在?!”
宋儇表情带了不解,他疑惑的问道,“你们皆是勋贵子女,世受国恩,何为从贼?1”
谢灼本来以为宋儇会有一丝良知,会知道国破山河,她们这些娘子的不易,难道她们又是自愿的吗?
他们这群男人一个个都跑的比谁都快,凭什么要让她们宁死不从?
宋儇问这话,显然是要拿从贼罪来处置她们了。
谢灼轻笑一声,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死的有骨气,她理了理凌乱的发髻,将珠钗插好,杨角也好宋儇也好,她是真的受够了!
“贼寇狂逆,大骊军队百万,尚守不住长安,退守到汉州一带,今天陛下责备我们女子不能抗拒贼寇,那么朝中的公卿将帅们又怎么说呢!2
果然,宋儇听到这番话以后面色骤变,他气急败坏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来。
最后拿了神策军的剑将她捅死解恨了。
只是一睁眼,回到大骊第234年,这个节点是她因为曾经有个在杨角进京赶考欣赏他的才华,主动要替他引荐考官的阿耶,所以她们一家才活了下来。
然而阿耶眼见起义军进城,大骊百年盛世毁于一旦,在杨角登基那日自尽了,随后阿娘也因为承受不住悲痛而郁郁而终。
她知道,再等一年她的丧期一过,她就会被杨角纳入宫。
杨角和宋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上天既给了她重来一世的机会,那她绝对不要像前世那样孤苦无依,随波逐流而活。
这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