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张仪松开白洛,低头去看她。
那双眸中有温情,也有难以掩藏的热焰。
他捧起她的脸,情不自禁地俯下身给了白洛一个迟到多年的吻。
白洛的眼中先是错愕,后又不自觉地予以回应。
老松树静静立着,它那较长的寿命和常绿的叶子,见证了多少的悲欢离合与无可奈何。尘世变迁,可也有些东西,是一直不变的。
“伯母也在山上。”白洛的脸颊有些泛红,说道。
“我知道,你给我递信了,还没来得及谢你。”
“在魏任相,为秦谋利,这是一条险路。”
张仪缓缓睁开眼,与白洛的目光恰逢其时地相撞。
她知道,什么都知道。
她不责怪他阴险,也没有说他背叛母国,更不评价他任何的所作所为。
她担心的,只有眼前人的安全。
“没事儿,我有分寸。走,先去看看老师。”
“师父他,”白洛有些迟疑,“料到你会来,但他交代,不能与你相见。”
“为什么?”
“你是名利场中之人,按说就连我,都不应该和你沾染分毫……”
白洛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张仪明白了。
“那你后悔么?”
“后悔什么?”
“跟着我张仪啊。”张仪笑了笑,“我的这个老师啊,他什么都明白,你我的心思,他早一清二楚,要不然早就拦着你,不让你和我见面了。”
“我张仪既然能在各国叱咤风云,全身而退暂且不说,若不能保得妻母平安,那这辈子可真算是白活了。”
“谁是你妻?”白洛嗔怪。
“你啊。”
张仪拉过白洛的手,继续往山里走。
这晚,他陪着母亲吃了晚饭,说了许多的话。
“小洛把我接到这山上来,也算是免去了你的后顾之忧。”
张仪知道,这事,到底是要经过王诩点头同意的。
“娘,您觉得白洛怎么样?”张仪问。
“好孩子,好姑娘啊。你们俩,哎,真是可惜了。”
张仪唇边含笑,没有解释太多。
“只要娘喜欢就好。”
老娘睡了之后,张仪去了白洛房间。
“让我在你这儿借宿一晚呗。”
“行,那你打地铺。”
“你舍得让我打地铺?”
张仪猫着腰看白洛,后者眼神躲闪,脸色泛红。
一切都如既想的那样发生了。
这个迟到了十几年的夜晚,在这一刻,让他们融为一体。
半晌过后,屋里只是下急促的喘息声。
虽说是个文人,但白洛到底是小看了张仪的实力和体力,最后还是她被折腾地像条死鱼,躺在榻上。
“相国大人身边有女子么?”
“这么多年,只你一个。”张仪老实地回道,“秦王给我介绍过,但我没要。”
“为什么?”
“我要为你守身如玉啊。”
“那你这十多年可真浪费了。”
张仪替白洛掖了掖被褥,后又紧紧抱着她。
“不,不浪费,只要最后是你,就不浪费。”
“你啊,不愧是天下第一利嘴。”
张仪放声大笑,说道,“反倒是你,这么多年,总让你等,苦了你了。”
“不苦,只要最后是你,就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