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生一脸怒气接过,打开一看不由眼睛瞪的老大,失声道:“农机站聘请你当技术员?按照临时工对待还有口粮补贴指标...二十三块工资每月?这怎么可能?你啥时候会修理了?”
这张聘请书是从供销社买完东西后他找王万山商量弄的,王万山更是高兴万分。有了这个聘请书和农机站临时工的身份,郭向北就等于是他的人了,再有什么需要修的机械指使起来就名正言顺了。
就像其他各个公社申请修理的拖拉机,派郭向北不就正合适嘛。农机站可是为全县人民服务的,深入农村为农民解决问题本就是农机站成立的宗旨。
至于一个月二十三块钱的工资那还算事?
唯一让他不满意的就是,郭向北这个临时工不需要每天点卯上班,只在农机站需要的时候才来单位。
见赵春生震惊的声音都变了,郭向北从他手里扯过聘书道:“这不都写着?白纸黑字大红章又不会出错,难不成我还能伪造个临时工?”
赵春生依旧不敢相信问道:“你又不会修理机器咋能当技术员?”
“你忘了我爷和我大伯是干啥的了?我三岁就跟着他们在机械厂学习一直到六岁,要不是年龄小人家不要,直接就留在京城机械厂了。”
郭向北用指头点了点自己太阳穴:“你应该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是天才。”
赵春生愣愣看着自己这个外甥,这才分家几天的时间就成了县农机站的临时工,就这一纸公文,以后村里对他再也不能有多少限制。
以前怎就没看出来他有这么大能耐?
难道一直在藏拙......
哼!果然跟他那个爹一样,阴险毒辣狡猾。
偏激的人总是能寻找到合适的理由钻进牛角尖.......
“哼!有本事弄个正式工回来再显摆,那才是能耐!”
赵春生板着脸走了,郭向北摇着头回家。
院墙内的枣树下大姥爷在“吧唧吧唧”的抽着旱烟,浑浊的目光看着他问道:“真的成农机站的临时工了?”
郭向北知道他刚才听到了,便点点头:“嗯,幸亏以前学的本事没丢,运气好被看上了。”
“那你还回京城不?”
大姥爷知道这是郭向北母子最大的期盼。
郭向北毫不犹豫点头:“回。肯定回!”
还不到下午四点,赵家村中一缕炊烟升起,好些正在干活的妇女对着炊烟升起的地方指指点点,甚至还有几个小孩在大人的指使下撒着丫子跑去查看。
没一会消息传来,是郭向北回来了,正在家里做饭。
叫盼弟的小丫头流着口水说味道很香很香,有肉味。
很快又有小孩子回来,嘴里含着,手里还拿着一颗糖果大声向着大人炫耀:
“三狗哥做的是肥肉馅肉包子,他还给我和盼弟洋糖吃。”
一个妇女怀里的小男孩顿时就哭着要吃洋糖,妇女三两步走到盼弟跟前问道:“三狗给你的洋糖呢?”
盼弟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小孩,小心翼翼从兜里拿出两颗糖果来,妇女一把将糖果抓在手中剥开一个塞到儿子口中,又将另一颗放到嘴里“咯嘣”咬下一半含在嘴里。
盼弟一脸期盼看着妈妈咬剩下的一半洋糖,没想到她反手拿起一个手帕抱起来装入口袋。
“你是死脑筋啊,再去找三狗要啊。”
这句话提醒了所有在场的小孩子,哗啦一声,一大波孩子向着郭向北家方向跑去。
“赵冬梅,你家三狗这发的喜糖吧?还蒸肉包子,不会是把新媳妇给你提前领回来了?”
听到儿子回来有些开心的赵冬梅被这话勾的不淡定了。
同时这句话就像一个八卦炸弹,瞬间在一群女人间炸开。
“三狗厉害啊,不声不响就把媳妇领回家,这是准备直接洞房啊。”
“不能吧?人家父母能同意?”
“有啥不同意的,生米做成熟饭的多了去了,结婚七个月生下孩子的又不是没有,是不啊是水子媳妇?”
“呸!赵艳儿你张批嘴我迟早给你撕了!我们家水子是明媒正娶的晓月,她是早产!你要是再敢拿这个说事,我非把大粪泼你家门上不可!”
“有种你来?老娘站在门口等你泼......啊哟!罗大脚你敢动手?”
两个中年妇女互相扯着头发摔倒麦堆上,其他一群女人兴奋的快速围了上来。
加油的、添火的、劝架的,就是没有拉架的。那个被婆婆维护的水子媳妇,跳着脚想要上去帮忙,却被几个赵艳儿本家给拦住......
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尖叫、看热闹的笑声混杂在一起,显得格外生动鲜活。
......
看着一群女人八卦撕扯,赵冬梅和赵大川媳妇远远站开,她心中发慌,希望儿子千万不要乱来坏了名声。
旁边不远的李卫红埋头干活,好像另外一个世界的二,女人们说的话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只是从她竖起的耳朵和缓慢的动作还是能看出来,她其实挺在意。
“干啥呢干啥呢,活太轻松一个个闲的蛋疼是不是?赵艳儿、罗大娇你两马上起来,你两今天工分扣一半。”
赵大海扔下链枷快步跑过来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