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向北没反对,笑着点头答应,问了一下老太太没想到她还挺乐意坐郭向北自行车。
东西很快转移到偏斗上,南平山带着妻儿洒脱离开,剩下郭向北推着老太太慢慢下坡上坡......
老太太缓过劲来倒是查起了户口。
“你家几口人啊?”
“就两口,我和我妈。”
“我听你这口音带着点京腔,在京城呆过?”
“您好耳力,我六岁和我妈从京城来到赵家村,说话确实带了点京腔,一般人听不出来。您也在京城呆过?”
郭向北果断反查对方底细,这老太太刚不断给儿媳妇使眼色真以为他没看到?
“我啊,那说起来话可就长了,都是老黄历没啥意思。你家京城还有亲戚没?”
郭向北来了兴趣,以眼还眼道:“哎,往事一言难尽,想起来都是泪,不想提。”
老太太沉默了一下又道:“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
“那你属狗?”
“不是,属牛。”
“不对呀,你二十应该是五八年,属狗才对怎么会是牛呢?”
“我是六一年,当然属牛了。”
老太太被他绕晕了,扳着指头算了算奇怪道:“你不是二十吗?二十就是五八年生怎么跑到六一年去了。这里相差三岁呢?”
郭向北笑道:“因为我户口本上写大了三岁啊。”
老太太愣了一下,“啪”的在他背上打了一巴掌,笑骂道:“臭小子你拿我玩儿呢?”
郭向北哈哈哈笑道:“老太太您这下可露馅了,我听出来了,您这才是正宗的京腔啊。”
老太太“嚯嚯嚯”也笑个不停,“竟然被你小子给套了底,你比胡同那些小东西鸡贼多了。”
一段老少逗趣拉近了距离,开始互相聊了起来。
老太太也是黄土地生长,后来跟着丈夫去了京城,这次小儿子下放基层锻炼恰好到了这里。她和儿媳妇带着孙子过来探亲,更多是想再看看这片土地。
两人一路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吉子原公社,远远就看到南平山站在派出所门口等候。
没想到老太太见到儿子的第一句话就是:“向北这个孩子有灵性,妈很喜欢,你们兄弟俩好好聊聊。”
等老太太被儿媳妇搀扶回去,郭向北想要将东西重新放上自行车却被南平山拒绝,骑着偏三轮一溜烟向着赵家村去了,郭向北无奈只好登自行车追去。
在村头就能看到村南边挥舞连枷给麦子脱壳的浩大场面,扬场的、拉着牛驴和轱辘碾麦的、装袋搬运的,一辆辆川流不息的架子车拉着金灿灿的小麦汇不断汇聚到碾麦场。
这是一派丰收的景象,也只有在特殊年代才能看到的集体劳动场面。到了九十年代后期,基本上各家管各家,几乎看不到这种大型丰收劳动场面。
南平山眺望道:“今年是丰年,你们家分的粮应该够吃吧?”
郭向北笑道:“不够也差不多,这几年风调雨顺庄稼连年丰收,老百姓以后会过的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