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女人喊道:“赵大队,我们没有蛋。”
轰!
一群女人彻底笑不活了......
赵艳儿从罗大娇身上下来,脸上还留着两道手指甲印,但她却显得很得意。
“赵大队,这事真不怪我,罗大脚先动的手不信你问问大家。我这是那个...什么自卫来着,你不能扣我工分。”
旁边一个女人提醒:“那叫正当自卫。”
“对对对,正当自卫。你要是敢扣我工分我就去告你。”
赵艳儿是赵家村人,家里招的上门女婿,往上数几辈和赵大海还粘着亲。脾气本就泼辣,再加上赵大海老好人性格,她也压根就不怕。
“对,我们都看见了,是罗大脚先动的手,艳儿是正当防卫。”
几个本家女人立即给他作证,赵大海看向坐在麦堆上,披头散发满脸指甲印的罗大娇:“罗大娇是你先动的手?”
罗大娇骂道:“赵艳儿嘴太贱,总是拿我家小月早产说事。她坏我家水子名声就不是攻击了?我这也是正当防卫,你不能扣我工分。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么都扣要么都不扣。你们赵家不能总欺负我们这些外姓人吧?再这样下去,赵家村欺负外姓的名声传出去,以后哪家姑娘还敢嫁过来!”
架是打输了,但嘴上不能输。
她这番话说的让赵大海里做了难,赵艳儿她是了解的,仗着是本村人亲戚多经常欺负旁人,连自己男人都是非打即骂,经常挑事。
罗大娇也不是好惹的,那张嘴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拉拢一帮子外姓经常扮演弱者角色。
本来女人的事女人管,但刘春花回了娘家,原本的妇女主任被架空后官都不要了跟别说管这些麻烦事,没办法也只能他这个大队长来管。
见一众女人都看着自己,赵大海骂道:“都干活去。三天后就要交粮,耽误了时间村里分的口粮也跟着耽误。谁家要是想少分点就继续偷懒!冯水泉媳妇,你给我盯着,有人偷奸耍滑你告诉我,分口粮时区别对待!”
“赵艳儿罗大娇,不管什么原因,因为你们俩打架严重影响生产,今天的工分必须扣,每人扣一半!嗯,扣的工分根据你们后边的表现看,干活认真给予返还,不认真的话那就没说的了。”
赵艳儿撇撇嘴看着罗大娇道:“便宜你了,哼!”
罗大娇毫不示弱道:“为了工分今天就放过你,等分了口粮再找你算账。”
两人对于暂时扣的工分好像默认了,因为她们知道,只要赵大海说了看表现,那就是一定会返还的。
女人们笑嘻嘻开始干活,拿耙勾麦秆的勾麦秆,拿木推推麦的推麦,晾晒的晾晒.....有说有笑个干个的。
每个小队都是有分工的,男人干重活,女人干的轻一些。最后四个小队收获的粮食多少还要排名,多的奖励,少的挨批,当然口粮也分的少一些。不过整个大队是一体,总体分配还是比较平衡的。
赵大海在现场检查了一圈后,准备离开就看到自家老幺赵小军飞奔过来。
“爸,三狗哥被县农机站招工了,一个月工资二十三块!”
这道声音就像一个定身符,直接把全场听到的人都定在原地。
赵大海愣了愣神问道:“小军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迎着几百双眼睛,赵小军说道:“我刚才去公社拿文件,正好听到钱文书接农机站电话,说是向北哥这两天在县农机站修理了十几台拖拉机,因为技术过硬被招成技术员,一个月工资二十三块。还说让咱们公社统计一下坏了的拖拉机,县上准备成了专门的修理小组进村,向北哥还是副组长呢。”
“真的?”
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说谎,赵大海还是忍不住确认了一下,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让他惊讶了。
赵小军认真点头:“当然是真的,钱文书专门让我把这个消息带回来。爸,向北哥是不是要当官了?”
赵大海顾不上理会儿子,急忙就抬脚向村子里走,刚走几步又转过头道:“冬梅,赶紧回家看看去。”
赵冬梅脸上表情惊喜交加,一把扔下耙子就向家快步走去。
人群瞬间炸锅。
“哎呀,赵冬梅这下可熬出来了。儿子进城当工人还是个副组长,这是要多大的福气啊。”
“我早看出来三狗是个有能耐的,这刚分家就成了工人,冬梅姐要享福了。”
“你还叫三狗?以后的叫人大名郭向北。”
“对对对,这身份不一样了啊,三狗这个名字不能叫了。我记得好像是刘春花先叫的三狗.....”
“人家的家事你别乱说,小心有人给你穿小鞋。”
“她给我穿小鞋?顶着两个巴掌印都没脸呆跑回娘家了还给我穿小鞋,你看她以后还有脸在村子里咋咋呼呼?再说,人向北已经和他们分家了,原本就不是一家人硬凑到一块这不弄出仇了......”
.........
消息很快传播出去,赵满仓和赵满囤弟兄两个听到这消息直接愣在原地,两人扔下活就去找赵春生。
赵满仓腿还是一瘸一拐,反倒走的飞快。
“爸,那小子真的被农机站招工了?”
赵春生看着儿子发红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嗯,临时工。”
他想强调一下只是临时工,但他心中明白,就是临时工都是许许多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更何况还有每月二十三块钱工资,这已经远远超出临时工能挣的范围了。
“他凭啥?”
赵满仓不甘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