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在苏惟生出去打水时就走了进来,此时也沉声冷冷道,
“这是家主独门秘制的断魂散,别处是查不出来的,若三日内不服食解药,便会肠穿肚烂而死!”
小丁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地感觉了一下,只觉胸口刺痛无比,口中发苦,别说手心了,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奇痒难耐,他中毒了?要死了?顿时抖如糠筛,涕泗横流地求告道,
“小爷……不……大爷!您饶了我,饶了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苏惟生与二丫却只冷眼看着他,并不答话。
小丁挣扎着了半天,强忍着全身的痛楚,咚的一声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拖着绑在一起的椅子膝行几步到二人跟前,一边磕头一边哭着道,“大爷!大爷!真的,让我做什么都行!”
二丫看了苏惟生一眼,后者慢吞吞地道,
“哦,那就明日未时,把杨二老爷带到此处吧。记住了,只能带他一人,若是多了……”
苏惟生瞥了一眼他脚后跟和脚趾上的针,“你知道后果。”
小丁傻了眼,“这……后西街是镇上最穷的地方,二老爷何等人,怎肯来此!”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苏惟生漠然道,
“明日未时,记住了!当然,你也可以带人埋伏在此,等我二人再出现时便一举拿下,逼我交出解药。不过,你来猜猜,我家主子会不会有后手?”
主子?小丁心念一转,两个乞儿如何买得起银针,还会用银针刺穴这等狠毒手段?他二人幕后定然还有人主使!二老爷惹了祸事,凭什么要自己赔上小命!
“小的……尽力一试。”
苏惟生也不多言,不论人多人少,敌明我暗,他自有办法。
解开小丁身上绳索,收好银针,出门前还笑眯眯叮嘱了一句,“尽可找大夫看看……可有异样。”
此等威慑恐吓的法子,前世惩罚犯错宫人时不知用了多少,此时也不过雕虫小技而已。
只是出门后二丫面上有些复杂,“长生,为何我觉得……你的样子越来越陌生了?”
苏惟生一凛,“二姐,为人鱼肉的日子我过够了!”
二丫叹息一声,“是啊,如今的你,可比从前好多了。”言毕低语道,“家里门户始终要你撑起来的,是好是歹,又有什么要紧!”
没有听到回应,二丫也不在意,回到家倒头就睡,只等着第二日磨刀霍霍。
苏惟生却是兴致高昂,清早还拉着两个姐姐去山上采了些野枣,将其洗净、沥水、再细细挖去果仁,用细小的竹尖在上头戳了些小孔,加入少许盐浸泡不到一刻钟,便捞出来清洗晾干。
说是找到一本做蜜饯的孤本,等他去镇上买了所需材料,再另行烹制。
另一边,小丁找了五六名大夫都没看出什么名堂,周身的不适却愈发明显,心中的恐惧也愈演愈烈,索性心一横,找上了杨二老爷。
虽跟了杨建霖有两年之久,但这位主家性情暴烈,稍有不顺便对下人非打即骂,只在心情好时会多给些赏钱。
因此对于背叛杨二老爷,小丁并没挣扎太久,毕竟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他知道杨二老爷不似杨员外喜好独特,自来荤素不忌、男女皆宜,最好人妻。
便声称寻摸到了一乡间绝色,只那妇人自被抓之后便开始绝食,自己实在无可奈何。
杨建霖见小丁将那妇人的姿色说得天上有地上无,便决定亲自去会一会。
只是小丁又觍着脸道,“老爷,报上您的名号之后,我看那女子已经有几分愿意了。只约莫是脸皮薄,不太喜欢见外人。您看这……”
这种事先前身边的人不是没做过,镇上敢与他家为敌的都清理干净了,杨建霖也不疑有他,只坏笑着道,
“若那女子姿色平平,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