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启的一字一句都是质疑和不满,刺耳的让从琪都微微皱眉。
宇文鋭却露出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仿佛这些早就习以为常了。
“失踪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从琪感觉眉心一跳。“能让大批官兵出动仍一无所获的原因,有人刻意藏匿,搜查盲点,亦或者是灯下黑?”
雍怀广三人同时回头看向从琪,她的意思……
“陛下!”太监匆忙走进来,表情有点紧张,欲张口。
“什么事?”宇文启不耐烦地问。
“容妃娘娘在殿外求见。”太监战战兢兢回答。
“不见,让她回去,朕现在有重要的事。”宇文启一挥手。
“娘娘说有重要的事,务必要求见。”太监想了想咬牙开口。“说是此事可能跟王爷也有关。”
雍怀广满眼疑惑,跟他有关?
“宣容妃晋见。”宇文启说。这女人玩什么把戏,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么。
莲步轻移,身姿摇曳,眼波流转,杏眼桃腮,额间的碎发平添了几分娇俏柔美,完全看不出已经有了这么大一个儿子。
但从琪的目光却被容妃身后另一个不起眼的宫女吸引,这个宫女低着头,看不见面容,可是她身上隐隐有种危险的感觉。
“臣妾给皇上请安。”容妃柔声说道。
宇文启却不为所动,只是微微抬眼:“到底什么事?”
仿佛感觉不到宇文启的冷漠,容妃依旧满脸笑意。
“有一个人,臣妾想让陛下见一下。”
“容妃,你真的是越来越没分寸了。你把朕的御书房当成什么地方了?!”宇文启一拍桌子,手边的茶碗被震倒,倒出的茶水淋湿了奏折。
一旁侍候的太监连忙上前擦拭,宇文启一挥手:“滚出去!”
容妃看着匆忙跑出去的太监,面容未变,反而侧身走了一步,让出了身后的宫女。
“你有什么冤屈直接说吧,陛下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宫女没有直接抬头,微微往前踏了一步,房中所有人目光的焦点都聚在她的身前。
“你是何人?”宇文启问。“抬起头来。”
宫女垂下的手慌乱地搅动着衣衫,抬起头眼神中掩不住的害怕,面上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却很陌生。
当然,身为皇帝皇子和王爷,不认识一名普通的宫女并不稀奇,这个陌生是对从琪而言。而且陌生之中透着一股很明显的不和谐,不对劲。
“奴婢参见皇上。”宫女扑通一声跪下。“求陛下替奴婢的姐姐云竹做主!”
云竹!从琪听到这个名字终于明白这种危险的感觉来自于哪里了,他们要收网了!
“云竹是何人?”宇文启问。
“奴婢的姐姐云竹,是皇后宫中的宫女,她死了!”宫女低头轻声啜泣。
“一个宫女死了,应该禀报宫中管事,何故来找朕。”宇文启正要让容妃几人退出去,被容妃出声打断了。
“陛下,普通宫女的命案当然不会惊动陛下,只是此宫女,就是当初二皇子在大殿上提及的那个关键之人,也是那张人皮!”
“皇后宫中婢女离宫后无故失踪,死因不明,不留全尸。陛下,臣妾以为此事必须要奏禀陛下圣裁。”
宇文启神色阴郁不明,没有接话。
“你继续说。”容妃示意一旁的宫女。
宫女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姐姐,是皇后派人杀的!”
宇文启一拍桌子,怒不可遏:“混账!大胆!你竟敢诬陷皇后!”
“奴婢没有诬陷皇后,肯定是皇后派人做的,因为我们知道皇后的秘密!”宫女声音愈发坚定。
“什么秘密?”宇文启压下火气问。
“她杀人来布邪法之阵!”
雍怀广听到这句话,眼神猛地一震。
“宫中鬼影,就是我跟姐姐做的,为的就是阻拦皇后娘娘继续杀人!”宫女继续说。“原本姐姐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挑选生辰八字相符的宫女,将其引至娘娘所定之地。娘娘只让姐姐带人过去,却未说后面会发生什么。”
“姐姐慢慢发现了不对,虽然皇后娘娘只是说调配宫女去干活,可是被带走的宫女,再也没有出现过,销声匿迹。直到有一天,姐姐再次将一名宫女带去后,表面离开,却偷偷藏在一旁。发现在她离开后,两名黑衣人迅速出现,捂住宫女的嘴,割其喉,以血洒满土地,将尸骨埋入坑中。”
“姐姐吓呆了,她这才知道消失的宫女去了哪里,就在每一个她离开的地方,那土地下面都埋着一具尸骨。她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叫出声,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帮凶。这宫里,死的远不止这些人,可是这些人却是被她亲手送上绝路的。姐姐自小心善,发现此事后日夜惊惧,她不知所措,皇后娘娘如果知道她发现了定不会放过她的。”
宇文启眼神暗沉的吓人,宫女却毫不退缩,继续诉说着,神情好似那些杀人的画面就在她眼前。
“姐姐想收拾包袱偷跑出宫,却无意间听见皇后娘娘和一名黑衣人说,她们要各选十八名特殊生辰的男女,以血肉尸骸来启动邪术之子阵。而那时失踪的宫女还未到十八名,若姐姐离开,仍会有更多宫女受害。”
“姐姐不忍心,来与我商量,她冒着被皇后灭口的风险,与我假扮后宫鬼影,想让皇后娘娘以为是被杀的人化作厉鬼回来,能够就此收手。”一字一句,皆是血泪,元青雪在她的话里,俨然是一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而她们是为了救人不顾性命的好人。
“你凭什么证明所言不假?”从琪出完打断宫女的声泪控诉,“堂堂一国之后,就算她做了这些,又怎么会让你姐姐一名宫女发现?你不觉得此事过于荒诞了吗?”
宫女转头看着从琪,盈盈泪目中满是委屈。
“公子,你不记得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