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谁守着世子的?!”雍怀广看着空无一人的床铺,勃然大怒。
自从雍子宸经历远祁乡的事,且一直未查明经过,他心里从来没真正安心过,每晚还是派人守着雍子宸,生怕他再次犯病。
可如今,一个大活人居然丢了?
“属下……”门外几个侍卫瑟瑟发抖,他们也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脑子里一点记忆都没有,就好像被人抹去了一块似的。
“说啊!”雍怀广吼道。
“赶紧说话!”江衡看出镇南王的怒气,连忙站出来询问几名侍卫。
“我们真的不知道,只记得我们是守在门外从没离开过的。可是世子怎么会凭空消失……”
从琪看着房间的布置,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要么雍子宸是被迷晕的,要么雍子宸是自己甘愿离开的。
“你们怎么判断世子失踪的?”
“我……”角落一个侍卫站出来。“我昨夜去茅厕经过的时候,发现世子门前的侍卫们不太对劲,他们明明是站着,但是眼神却都是迷离的。我刚想走过来问一问,却被人从背后打晕了。等我一早醒来,世子已经不见了。”
“这怕是中了迷香?”江衡说。
“混账!我镇南王府就是这么任由别人出入的?!”雍怀广呵斥道。
“绑走世子的人,难道和之前远祁乡试图动手的是一帮人?”江衡细琢磨,突然抬头道。“戚公子,你昨天跟俞淮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确定是二皇子他们绑走了城中的孩童?”
“那世子会不会也是他们带走的?”江衡虽然很多事上心思不够细腻,却也不是傻瓜,从琪昨天都说的那么直白了,必然有几分凭据。
“我不确定,只是有点说不通。虽然我们还没发现丢失的孩童之间的联系,但是没有一个跟雍子宸同样的年纪的,而且差距还不小。总不能说是凑齐一套,召唤神龙吧?”从琪摇摇头。
“丫头,什么神龙?”雍怀广听得有些懵,如果换了其他人这么说话,他早就一个大嘴巴子过去了,但是从琪的话他总觉得必然有道理。
“神龙啊……这个就随便一说。就主要是可能雍子宸跟其他孩子凑在一起会有什么相辅相成的效果,怎么越说越像邪术了。”从琪自己也觉得离谱。
“邪术?”雍怀广脑中仿佛有什么点被触及到了,邪术,先帝在位时那一场谋逆不就是……难道有人卷土重来?
“我们进宫面圣!”
“镇南王,你说子宸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宇文启被满脸怒意的雍怀广说的一头雾水。
“陛下,昨夜犬子在府内被人绑走了。”镇南王说。
“绑走?”宇文启满眼不可思议。“进了镇南王府,却无人发现,还绑走了世子?!谁人如此大胆?!”
“臣怀疑跟二皇子在查的失踪案是一伙人,所以特进宫来询问此案是否有进展。”雍怀广只道是请宇文鋭帮忙,皇上也不好拒绝。
“来人!召二皇子进宫!”
雍怀广和从琪被赐座,等着宇文鋭进宫。
宇文启微微侧目,看着从琪一脸自在的喝茶,嘴唇微张,略微思忖了一下,拿起茶杯饮了一口。
“戚公子,听说你治好了子宸的病?”
从琪拿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果然来了。
“回禀陛下,草民只是用了些师门传授的偏方,碰巧对症罢了。”
“这病御医都束手无策,看来戚公子师门医术甚是精湛。”宇文启轻笑。
雍怀广对宇文启的熟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语气的不对,心里有些不安,开口说道:“丫头这年纪哪会什么医术,那方子我看过,大夫也说甚是奇特,可能是什么特殊的偏方罢了。”
“偏方?那不知道这偏方能否医死人白骨呢?”宇文启风轻云淡的说。
从琪只想扶额,这家伙执念太深了,饶是在他识海中埋下对引子,他不能害自己,却不断在挑衅边缘反复试探。
“陛下说笑了,死人白骨如何医得。”雍怀广心头一跳,皇上说的该不会是那个人。
这怎么可能,就算把从琪整颗心都挖了抽血,死人如何能复活。
“不能吗?戚琮,你也说不能吗?”宇文启把玩着茶碗盖,指节有些微微泛青。
“顺应天道,人事,缘劫,自有最合适的结果。已待十数载,何苦毁一朝。”从琪顿了顿,抬头看向宇文启。“至多一月,良果自成。”
宇文启有些愕然,自己这是第一次听到戚琮斩钉截铁的承诺,一个月,一个月真的能成吗?突然反而不敢相信了。
雍怀广有些担忧看向从琪,他虽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从琪似乎是答应了宇文启什么事,而且这事还是宇文启苦等了多年的。
从琪感觉到雍怀广的目光,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二皇子到!”
宇文鋭的到来打断了凝滞的氛围,看了看在场之人,宇文鋭眼中微微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自然地向宇文启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
“锐儿平身吧。今天召你前来,是因为雍子宸失踪了,镇南王怀疑此事跟你在查的案子有关。”宇文启示意了一下雍怀广的方向。
雍怀广猛地站起身,面容微微有些颤抖,从琪从后面轻轻拍了拍雍怀广的后背,先开口道。
“草民见过二皇子。此事就由草民来说吧,世子失踪,王爷心中担忧,可能情绪会有些激动。”
从琪简单把府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宇文鋭面容微微有些惊愕甚至有点担忧,这一丝丝情绪快的一瞬即逝。
从琪眸光一闪,居然不是他?他的眼神不对。
“城中所有角落都有官兵把守,这些日子,我们来来回回反复搜查过很多次了。还是……一无所获。”不知道为什么从琪总觉得宇文鋭语气中有一种无力感,不再是那种针锋相对的自信和敌意。
“一无所获?你是告诉朕,你没能力?”宇文启语气沉了下来,空气中有种风雨欲来的紧张感。
“整个都城已经人心惶惶,二皇子亲自出马,却还不如一个普通官员?!还是你觉得普通人的性命不如你这个二皇子金贵,现在子宸也失踪了,他的命在你眼里是不是也不够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