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长角是暗红色的。

形状不似任何野兽的犄角，毫无规则、狰狞扭曲地从洛依依额头左侧生长着。

几息时间，已经生长到婴儿手臂的长短了。

而随着角的生长，那股恐怖的灵力威压再度翻倍涌起，已经是毫无疑问的入虚境威压了。

莫说是此刻场边看得心惊胆跳的一众弟子，连一些修为稍低的长老，面对这般威压也惊疑不定起来。

“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沈渊这家伙，到底从哪找的这个怪胎？”

而场中间，苦苦坚持的陈家年显然也已经疲于应对这股可怕的威压了。

处于威压最中间的他终于狠狠心，牙间咬碎一颗丹药，整个修为也缓慢增长涌，达到了天一后期的实力。

陈家年很郁闷。这本来是他留到最后的底牌的。

如有可能，他也不想浪费这么一枚能让人修为暴涨一个大阶段的珍贵丹药。

只是眼下目标还没有达成，自己不得不提前交出底牌，强行维持着身形不被甩出擂台。

“唔……额啊啊！”

场间少女痛苦的嘶吼还在持续，庞大的灵力横冲直撞肆意宣泄着。

巨大的灵力风暴让周围的弟子都难以看清场间的情况，即便是九峰峰主也都仅能勉力目睹部分状况。

被灵力风暴吹得脸颊生疼的易幼安，眯着眼大声呼喊道：“师尊！”

沈渊没有说话。

他沉默地看了一眼暴走的洛依依，转身抱着易幼安送到了外围的安全位置。

下一刻，他的身影毫无声息的在场间消失了。

在所有人都没看到的地方，沈渊的身影诡异地出现在了擂台，灵力风暴的正中心。

不同于陈家年的苦苦挣扎，他似乎完全没有受到灵力风暴的侵袭，那些庞大驳杂的灵力在靠近他身旁的时候都如同有灵智一般，自发地避绕开来。

沈渊就这么风轻云淡地站在风暴中间，静静地望着跪坐在地痛苦呻，吟的少女

“依依。”良久，他才轻声开口。

依依。

声音像是穿过无数时间碎片，将漫长驳杂的画面全部串联起来。

洛依依脑海中那如同针扎一样的画面，再次缓慢流淌起来。

一幕幕闪过的，全是和沈渊有关的画面。

想起刚山时，自己被他按在澡盆里清洗时还在拼命挣扎，咬的他手臂脖子全是人的血口子。

想起没耐心学读书写字时，他站在自己身后握着自己的手，一笔一划教自己写字。

想起第一次坐在梳妆台前，被他摆弄了快半个时辰，才终于绑好的两个轻盈好看的马尾辫。

想起每次下山回来，都给自己带的糖糕果汁，发簪胭脂。

想起每次和师尊走在宗门里，总能感受到各种异样的视线和窃窃私语。

·····堂堂一个第九峰，就这孤男寡女两个人，也不知道宗主怎么想的。

··…·…看他们亲昵的样子，哪像是师徒啊，分明就是情人。

……真不知羞耻！

那时候的洛依依已经知道了，师徒相恋是有伤风化伦理的事情。也知道那些人的窃窃私语，是在背地里辱骂师尊。

只是年纪还小的她不知道怎么还嘴回去，只能怯生生地牵着沈渊的手，小声问··

“师尊，他们都在说我们的坏话误。”

“那又如何？”

沈渊却只是轻松写意地笑了笑，一边揉着她的小脑袋一边说：“人生在世，本就不可能被所有人公正对待。”

“除了你爱之人的话语，别让流言蜚语影响到你的心情，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