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西苑。
嘉靖拿着两份密云的奏报眉头紧拧。
一份是奏报蒙古犯边围困密云的,另一份则是密云军民誓死守城、鞑子久攻不下、无奈退兵。
“有世子的消息了吗?”
嘉靖抬头问。
“回皇爷,奴婢将东厂和锦衣卫都撒出去了,暂时还没有发现世子爷的踪迹,不过居庸关和宣府的厂卫密保,说那里有军队调动。”
陈洪说着,将两份密保呈到御案上。
“居庸关和宣大派了三千兵马往蓟镇方向去了?边镇什么时候打鞑子这么积极了,连宣大的兵马都动了。”
嘉靖越看越糊涂。
“蓟镇有奏报吗?”
嘉靖又问。
“回皇爷,蓟镇一直没有动静,咱派去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
“咳咳咳。”
嘉靖闻言一阵猛咳,压了一口茶水,又道。
“胡镇在弄什么鬼!鞑子犯边蓟镇,宣大的兵都动了,他蓟镇总兵竟然连个奏报也没有!再派人去!”
嘉靖忍住咳嗽,伸手在御案上的地图上划了几个圈。
“密云、蓟镇、居庸关、宣大,整个京畿北面都乱成了一锅粥,就他妈的朕还蒙在鼓里。”
嘉靖将笔扔在地图上,指着陈洪道。
“去!去!去!将厂卫全都放出去,西到宣大、东到辽东、北到长城,全都给我查一遍!看看蒙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嘉靖说完,胸口似乎憋了一口气,一阵猛咳之后,突然跌坐在御案上。
“陛下!陛下!传御医!快传御医!”
......
在古北口修整一日,朱翊镒率军南下,直插蓟镇。
朱翊镒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蓟镇为什么没有兵马来援,而李胜又去了哪里。
蓟镇宣威门,城门紧闭,城墙上刀剑如林。
“怎么还不开门?你没说本世子来了?”
朱翊镒骑在马上,问周进。
“回殿下,说了,不过那守卫说要给总兵去禀告。”
朱翊镒闻言,顿时暗觉蹊跷,大白天的紧密城门,这唱的哪一出。
“大人,城外来了大批人马,有三四千人,说是世子殿下的人马。”
总兵府花厅,胡镇正在修剪腊梅,亲兵进来禀报。
“什么?世子又回来了?”
胡镇手一抖,一支开的正盛的梅花瞬间被剪了下来。
“回总兵,确是世子殿下,小人在城上看到了,而且世子还带了大批人马,后面似乎还有数十车鞑子的人头。”
亲兵小心回道。
“唉,果然龙子龙孙,福大命大,不知得了哪路兵马的援救,哎,误我!误我啊!”
胡镇坐在太师椅上感叹了两句,思索片刻,立即站起来道。
“开城门,开城门,我要亲自去迎世子凯旋!”
朱翊镒在城门前等了一会儿,忽见城门打开,一队甲士簇拥胡镇快马出了城。
离着朱翊镒还有好远,胡镇便翻身下马,小跑着跪倒朱翊镒马前,大礼参拜。
“殿下威武!臣胡镇恭迎殿下凯旋!”
“哼!”
朱翊镒没有理会胡镇,夹了下马腹,率先进了城去。
胡镇顿时汗如雨下,心里如无数小鼓在敲,讪笑了两句,跟在队伍后面进了城。
一路行进,街上立时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那是鞑子的人头吗?”
“你瞎啊,看不到那头上都是鞑子那种发辫吗?不是鞑子的还是你的啊!”
“这得有多少人头啊,几千不止吧。”
“哎,你看后面,还有被俘的鞑子呢!”
有人眼尖,立时发现了巴彦等被俘的鞑子,人群中立时引起一片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