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蓟镇这地方距离边墙不远,百姓常遭鞑子劫掠,对鞑子可谓是恨之入骨,一时间砖头、石子、烂菜叶子乱飞。
“世子威武!明军威武!大明威武!”
人群中也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很快城中便响起了一阵阵山呼海啸声。
朱翊镒骑在马上,感受着百姓朴素的情感,这真是一个比烂的社会,你做了自己应该做的,百姓就能把你捧上天。
一路进了总兵府,朱翊镒大马金刀坐在上首,周进、王禄和柴晋分站两排。
五十多个家丁,持枪将花厅里里外外守了个严实。
“胡总兵,说说吧,为什么不派兵北上?”
大厅正中,胡镇跪在地上,脑袋上出了一层的白毛汗。
胡镇心里暗道:这他娘的还是之前那个跟他笑语盈盈谈着生意的世子吗?咋打了一仗回来,小猫变成了老虎,连他这个手握重兵的一镇太守都畏惧成了如此。
“回世子,咱不知鞑子犯边,又无兵部调令,岂敢妄动刀兵。”
这说辞,胡镇之前就想好了,反正来送信的探马都死了,他只要一口咬死不知道,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嗯?”
朱翊镒有些疑惑,接着又道。
“本世子在古北口曾派了一名叫李胜的信使前来传信,你没有见到他吗?”
“李胜?臣没听过,也没见过,臣这里几天来没有信使来。”
胡镇说的光棍,一时将朱翊镒弄懵了,心中暗道:这胡镇莫非真不知情。
但这不对啊,鞑子在蓟镇的地盘上呆了好几天,他作为蓟镇总兵会不知道?即使李胜路上出了意外没来了,难道各地卫所不向他报?
像胡镇这种走上层路线的将军,畏战不出兵可以理解,但他妈啥都不知道这就奇怪了!不知道鞑子来,你他妈大白天关什么城门,城墙上还都站满了兵。
你他妈混弄鬼呢!
朱翊镒越想越觉得蹊跷,这胡镇肯定有问题。
“来人,传本世子将令,即时起,城中军马即刻出城,前往城西大营操练,本世子三日后将在城西大营检阅我蓟镇兵马!”
胡镇闻言,立时慌了。
“殿下,没陛下谕旨和兵部调令,您无权调动兵马,恕臣不敢奉命。”
“哦?看不出来啊,胡总兵还真是我明武将的典范啊,无旨不敢奉命,那本世子要是有旨呢。”
朱翊镒走到胡镇跟前,将那玉佩拿了出来。
“胡总兵,本世子是无权调兵,但要是加了这个呢?能调兵否?”
“如、如、如朕亲临?”
胡镇只看了一眼,心凉了半截。
“能,能,能,臣这就传令去。”
说着,胡镇就想起身往外走,不过一把被朱翊镒给按在了地上。
“不劳胡总兵了。”
说完,朱翊镒走回御案后坐下。
“周进!”
“臣在!”
周进抱拳出列。
“拿玉佩去传令各将,命他们带兵即刻出城,前往城西大营,一时不得耽搁,你跟他们说,好生操练,皇上可看着呢!”
周进上前,取了玉佩往门外而去。
“王禄!柴晋!”
两人闻言,抱拳出列。
“末将在!”
“带你们的人马即刻接管城防,没本世子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城,违令者,斩!”
两人领命而去。
“郑广!”
老郑没动弹,他还在盯着胡镇的亲兵呢。
“咳,咳,郑广!”
朱翊镒咳嗽两声,老郑这才意识到世子是在叫他。
“俺在,俺在呢,世子您说。”
老郑身子没动,只嘴里嘟囔了两句。
朱翊镒闻言,心里立时翻了一阵白眼,这老郑本事没得说,就是太憨了,自己刚刚营造的威势,一下子就被老郑这句给嚯嚯没了,以后还得找个机灵点的传令兵,总得能配合自己演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