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剑上的血花吹散,从松风观走出来,林惊蛰只觉得身上一股腥臭味难以忍受。
就算自己练就了一身片叶不沾身的神技,但这西门吹雪的白衣也实在太长了,在自己的年代,他哪穿过这样的长袍阔绔,哪踩过这样轻薄的素履。
斩了实在太多人以后,林惊蛰遍身都是他们的血,这要是走在街上,怕是还没等自己回到福威镖局,五岳剑派就能赶到家里把爹爹林震南的骨灰都扬了。
浸了这道观里的水当然是洗不掉了,就算自己年代的强效洗衣粉都很难把血污油渍这种东西祛除,就算颜色淡了,那种腥味还得晒个几天才能彻底去除,而林惊蛰哪等的到那个时候。
他索性从道观三层楼上下里翻出几件道袍来,挑了些颜色最素净的贴身穿上。
这些道袍虽然说比不过自己的衣服白皙亮堂,但是他们松风观还好日常生活还算讲究,很有道家‘清静无为’的闲情逸致,对于更衣清扫那是一丝不苟。林惊蛰嗅了嗅,从这道袍上闻不出异味,也觉得干净舒适,就又翻了双木屐撒手而去。
这样一打扮,除了头上那缠裹着的白布以外,林惊蛰还真是像个青城派的弟子,恐怕走在街上以后真的会有客栈酒家的人认出自己的身份,招待着自己再吃好的喝好的生怕怠慢。
不过林惊蛰肯定是没这种喝酒吃肉的闲工夫了。如今青城派被灭,自己虽然大仇已报,福威镖局恐怕还会有新麻烦。
在从福建入四川的时候,林惊蛰就想到,这些入关的使者一见到自己的穿着打扮就笑呵呵地放行,可见余沧海这老油子肯定把送剑谱这事弄得特别隆重。
且不说自己一走了又要经过他们眼皮子底下,假如他们中随意几个自己再也见不到了,日后五岳剑派看青城派被灭了,随意抓住其中的几个人问起来,他们一定和盘托出如实交代,到时候麻烦的还是福威镖局。
不过,既然林惊蛰有胆量去灭他青城派的满门,当然就有胆量处理这些后来的麻烦。但是青城派的的确确是不灭不行,因为他们可是随时想着要林震南的命啊!
这样边想边走,走到山路时林惊蛰都有些忘记来时的路了。所幸,行径山地上时,他又记起了看见山脚下自己来时路过的农家。那座四合空旷独立着的农家如同地标一样帮林惊蛰引着路,再问问路人东南西北,很快林惊蛰就找到了来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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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福威镖局内。
已经恢复走镖许多天了,镖师们虽然还没忘记郭镖头的死,但也觉得可能多少是场意外,都没往心里去。
这几天里一直风平浪静,不过林震南却是寝食难安。
这一是因为,林惊蛰跟林震南说过这几天过了青城派的松风观余观主就会亲自来索要辟邪剑谱,如果不交出来就要以武力胁迫,林震南一时间惶惶不可终日,一直在想着到底该不该将林家这祖传的武功秘籍交出来。
二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林平之上次向自己谎报称去打猎,结果迟迟没有回来。一开始林震南一直在忧心于辟邪剑谱的事,都忘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尚未返回,
直到第二天发现儿子不见踪影以后,更是急得火上浇油。去四川边境走镖的镖师返回后说,儿子是他们一起去走镖,不过提前身体不适回来了,但这下看不见儿子踪影,也不知是迷路了还是被贼人盯上了,林震南已经急了整整一个上午。
“报!总镖头——!少镖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