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星道人一愣,摇头道:
“这不可能。”
孔跃马瞪大了眼: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莫不在诓我!”
魁星道人耐心解释道:
“奉祠君,贫道一介岌岌无名的散人,岂敢相欺?实是今日正午刚与师傅推衍四方天骄分布,以图结交一二。可莫说一个小小的平川城,便是偌大如云州,也并没有新增一位六品之上的青年才俊。”
“这……”
孔跃马没了主意。
半晌,狠了狠心,道:
“这样,你现在推衍唐沛雪。看看与她论道者究竟是何人。”
魁星道人又是一愣:
“唐沛雪?她不是你指定的那位儒门圣女吗?”
“呵呵。原先是的。至于以后是不是,恐怕还要看道长您的推衍结果了。”
孔跃马冷笑。
魁星道人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中一寒:
“好吧,我现在推衍。”
“慢着!依我看,道长还是借助天衍阵的好。”
魁星道人疑道:
“天衍阵确实能极大提升贫道的推衍速度和准确性,可它霸道无匹,奉祠君难道不怕对圣女的灵识造成损害吗?”
孔跃马不耐烦起来:
“得了得了。道长您却不想想,您推衍的目标是那‘杨公子’的灵智根源,又不是圣女,况且……”
下半句话是:
况且天赋异禀、秀色可餐的女子又不是不好找,再立一位便是!
孔跃马忍住了没说。
魁星道人拗不过他:
“你且把唐沛雪的生辰八字说与我听。”
“戊戌年,正月,廿二日,辰时。”
魁星道人登上道坛,从袍中取出一面古朴光滑的铜镜,置于道坛中央。
接着盘膝而坐,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道坛四角青光闪烁。
天衍阵徐徐启动。
不一会,铜镜中便出现了平川城附近的山河云气。
画面迅速变幻、放大,很快显现出杨家府邸的诸般美景。
紧接着,铜镜中清晰现出一位绝色少女。
沉鱼落雁、国色天香。
饶是道心沉稳如魁星道人,呼吸亦不由得一窒。
他向孔跃马投出询问的目光,得到点头认可后,铜镜上的画面继续拉近。
“唰”地一声。
推衍进入了唐沛雪的识海。
张家如何邀请唐沛雪辩经论道、唐沛雪如何入得杨家等诸般记忆,一一浮现。
可偏生推衍到实打实辩经论道的记忆附近,铜镜显示的画面瞬间模糊起来。
魁星道人“咦”了一声,继续运力推衍,却久久无功。
孔跃马皱了皱眉头:
“她在极力抗拒你推衍这位‘杨公子’?”
魁星道人睁开眼,擦了擦汗,面露难色:
“不仅如此。而且她的这段记忆,似乎本就很是模糊。再加上杨家府邸似乎有庇护法阵。恐怕再推下去,也很难有什么结果……”
“怎么可能……叫你们师傅过来!”
孔跃马气急败坏地咆哮道。
这恐怕是这位奉祠君有史以来,在公共场合最失态的一次。
苦心孤诣栽培三年的天骄圣女,被一个毛头小子莫名其妙地拐走,偏又连姓名长相也寻不到。
孔跃马肺都要气炸了。
魁星道人无计可施,只好安排了一位师弟前去寻找师傅。
他虽有金丹境修为,不惧儒门五品的奉祠君。
可奉祠君毕竟属帝王钦点的至圣先师祭祀官,地位尊崇、官阶超然,非他这一方金丹道士可比。
小师弟前脚刚走,魁星道人忽道:
“奉祠君,唐沛雪好像接触到了这‘杨公子’,铜镜有反应了!”
他快步上坛,继续运灵识推衍。
孔跃马大喜,狞笑道:
“好啊!快让我看看,这小子的灵智根源到底有什么古怪?”
俄顷,魁星道人双眼圆睁,脸色煞白,“哇”地突出一口鲜血。
“大师兄!”
坛下的道士们慌忙抢上坛去,扶住了魁星道人。
孔跃马心里一面暗骂魁星道人太过窝囊,一面却也不再敢丝毫小觑这神秘的‘杨公子’。
当他的目光再次移至坛中光滑的铜镜上时,瞳孔猛地一缩:
铜镜正中央,竟然现出一道清晰的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