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沛雪急道:
“公子不可玩闹!他若是摸清了公子的灵智根源,您的身世来龙去脉、性格喜好等等,都会随着您灵智的暴露变得一览无余,您的灵识也会变得极易受制于人……”
杨尘微微一笑,摸了摸唐沛雪的头:
“你放心。我虽修为不高,但唯独对灵智根源的自信,却是有的。何况你现在还没摆脱推衍,肯定多少会有不自在吧?”
望着杨尘胸有成竹的神态,唐沛雪怔了一怔。
她年少成名,不幸父母双亡,被奉祠君收作门客后,从此不问世事、醉心经卷。
因此在同辈中堪称翘楚,得了个“圣女”的美名。
诸人也许是碍着她的地位,多是对她敬而远之,她也从未与别人有过任何深入接触。
此刻,夕阳余晖透过薄雾,照见面前这位俊秀青年那令人无比安心的微笑,唐沛雪怦然心动,不由自主地道:
“好、好啊,那就听公子的!”
唐沛雪说着,站起身来,忽觉眼前一黑,身形摇了两摇。
杨尘看得分明,情知是她与推衍者对抗,灵识损耗严重。
犹豫片刻,前世母胎单身的杨尘,还是主动挽起了唐沛雪的一只胳膊:
“走,我们进卧房。”
甫一触上唐沛雪的肌肤,他便感到如芒在背,好像被无数只眼睛凝视着一般。
所幸这感觉持续了不到半秒,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唐沛雪心中小鹿乱撞,早已羞红了脸。
杨尘只觉她眼含秋水、吹气如兰,白衣包裹的身段玲珑有致,婀娜多姿,不禁心神一荡。
待回过神来,狠狠地锤了自己一拳,心里骂道:
我呸!杨尘啊杨尘,好你个登徒子!
人家小姑娘只是仰慕你的学识,践诺履约,这才与你有了交集。
而你却心猿意马、乘人之危,真是好不要脸!
唐沛雪见杨尘捶胸顿足,奇道:
“公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啊,我好得很呢!唐姑娘你现在还觉得精神有异样吗?”
杨尘双眼看天。
唐沛雪闭目感知片刻,喜道:
“果然没有了!”
……
云城。
云州最大的城市,人口逾百万。
城中,书院、道观、佛堂、武馆、商会云集。
中心城区,有一栋气势恢宏的九层阁楼。
那便是道门占验派在云州设置的总堂,名唤穿云塔。
穿云塔第八层。
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儒门第六十九代奉祠君,孔跃马,正与数位结晶境道士同坐一堂,面色很是难看。
“我给你们一炷香的工夫,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平川城会突然出现一个修为高超、神秘莫测的‘杨公子’?”
孔跃马铁青着脸,冷冷地道。
“奉祠君切莫生气。我们穿云塔的图谶推衍之术已久,从未出错。这其中啊,一定有什么误会!”
一位结晶境道士赔笑道。
“什么误会?!”孔跃马大声道,“我儒门圣女唐沛雪在平川论道,输给了那‘杨公子’。唐沛雪的修为我比你们清楚得多,她就不可能输给任何一个蕴才境之下的读书人!”
“这……会不会是消息有误?”
又一位结晶境道士猜测。
“怎么可能?沈护法是施展神行,快马加鞭,将亲眼所见报告与我的!又不是什么飞鸽传书,岂会有误?你若不信,现在推衍一番便是!只不过……”
孔跃马话锋一转,冷哼一声:
“此人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且别说背后之人你们是否惹得起,单论你这显化之镜能不能承受这份威压,便要两说呢!”
他此言不仅将这群结晶境道士讥了个遍,连穿云塔的镇塔之宝也一并骂了进去,不禁惹来道士们一片喧哗。
“你用激将之法,我们岂会不知?”
“你是儒门的奉祠君,又岂能懂得道门法宝玄妙?”
诸人七嘴八舌,孔跃马更加怒不可遏。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忽传来一阵中正平和的声音:
“道门清净之地,为何如此聒噪?”
堂中诸人看时,只见门口站着一人,青袍玉带,云城郡守的座上宾浓眉大眼、法相庄严。
正是云城郡守的座上宾、穿云塔大师兄,金丹境大圆满修为的魁星道人。
诸道士均起身作揖:
“见过大师兄。”
“免礼。”
魁星道人点点头。随后望向堂中心安稳端坐的孔跃马:
“奉祠君黄昏匆忙赶来,是有何事?”
孔跃马皮笑肉不笑地道:
“还不是因为你这帮小师弟学艺不精,糟践了这宝贵神秘的图谶之学。偏又钉嘴铁舌,不肯认错!但凡他们能有你这大师兄十之一二的悟性,恐怕也不至于惊动了道长您。”
魁星道人连连摇手:
“奉祠君切莫说笑。贫道也不过是胜在年长几岁。过得几年,便有后来居上,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者,实未可知呢!但不知,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呢?贫道能否帮忙参详一二?”
孔跃马大大方方地道:
“既然道长这么说了,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平川城最近新出了一位五品以上的年轻天骄,你帮我推推,看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