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斐似敲了敲“甲”字号的桌子,桌子晃动两下。宋斐似啧啧道:“这样一张不稳固的桌子,写一笔字都能撇到天上去,除了‘胸有成竹’的人,谁愿意坐在这里?”说着,她又走到下一张“乙”字号的桌子,再用手碰了两下,仍是晃动。紧接着,丙、丁、戊……不是桌子不稳,便是椅子坏损。
检查完第十二个字号的桌椅,宋斐似饶有深意地问周谌善:“周大人,你明白了吗?”
周谌善眼睛瞪着,说不出一句话。
祁瑀将宋斐似的意思简洁明了地说明白:“这十二个人早将这一连排的座位弄损,其他考生被分配到这样的座位,自然是苦不堪言,若这时有人愿意前来换座,他们定会欣然接受。十二个考生自愿坐在坏损的桌椅上,便这样坐成了一排。”
周谌善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低头思索片刻,奇怪道:“可这个位置是巡视官严加巡视的位置,在这里坐成一排,他们又怎能做到互通试卷而不被发现?”
宋斐似目光凝视地板,良久后,回道:“未必是互通试卷。”
“哦?”周谌善藏掖着笑意,说,“不是互通试卷,难不成是交头接耳?那岂不是更加引人注目么!”
宋斐似指着隔墙前方的地板,说:“两位大人,你们看看那是什么?”
周谌善随意瞥了一眼,只见宋斐似指着的地方除了几道极浅的灰尘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遂漠视道:“微臣什么也没瞧见。”
祁瑀远看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于是走上去近近地瞧了起来,观察片刻后,对身后的周谌善说:“周大人不妨蹲下来仔细瞧瞧。”
周谌善眉头拧起,疑惑地走到祁瑀身边,蹲了下来,仔细看起地上那几道灰尘。观察许久,陡地,双眼大睁,不可思议地说道:“这……这地上的灰尘居然会动!”
“那不是灰尘,是虻蜂幼虫。”宋斐似不咸不淡地飘来一句。
“虻蜂?那是何物?”周谌善把不解的目光丢向祁瑀。
祁瑀摇摇头:“微臣也不知虻蜂是何物,还请四公主言说。”
宋斐似道:“虻蜂是澄溪磬凉山上独有的毒蜂,澄溪一带俗称毒霸蜂。成年的毒霸蜂有人的大拇指这么大,但它们刚生出来时,却是细如尘灰的幼崽,并且这个幼崽期,会持续一整个春天。到了夏初,毒霸蜂会以惊人的速度生长,只需一个夏天便能长成大蜂。紧接着,秋天孕崽,冬天产卵,春天卵破,幼崽出来。如此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