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却陷入了辗转反侧中,难以入眠。
应天府,坤宁宫,是皇后的寝宫。
“皇上有心事吗?”
徐皇后心中满是好奇,看着无法入眠的朱棣,自下朝始他一直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命人掌灯起身道:“不妨与臣妾说一说?”
“是朕的错,打扰你歇息了。”
朱棣索性坐起来,顺手把姚广孝加急传递的密信,递过去道:“小老四真会给朕出难题啊!”
语气虽是责怪,眼底却透着骄傲。
徐皇后借着烛光斟字酌句看了起来,等最后一字跃然印在脑海中,方才明白朱棣的难处,这何止难题,说句不好听的话,快赶上谋反了。
什么继承总瓢把子位置、统一漕帮倒也罢,关键还想搞得人尽皆知,你说你一个堂堂王爷不当,非要参与帮会组织,太不让人省心了。
最主要夏原吉也跟着瞎胡闹,一个堂堂户部尚书像是被灌了迷魂汤,可劲儿为朱高爔说好话,钱庄是那么好建的吗?
要真有那么简单,洪武年太祖早就完成这一壮举了,还有什么明楼、明阁、明院…听听起的什么破名字,太不走心了。
不过话说回来,朱高爔虽不是他新生儿子,却也视为己出,她身为母亲,当儿子有新想法不打紧,就怕被人利用,思及此她想听听朱棣的想法。
“皇上打算怎么处置呢?”
朱棣紧了紧披风,叹息道:“倒不失为一个赚钱的好办法,国库空虚到处伸手要钱,偏偏那小子在北平城搞得风生水起,铺公路、筑皇城、修长城、抵鞑靼、治蝗灾…事事不用朕操心,比那三个省心多了。
有时怀疑那天他是故意在朝堂上激怒朕,好去北平就藩,眼下河道需要疏通,不然将会影响弊大于利,可每一项都要钱,朕难啊!”
徐皇后自嫁给朱棣,又岁其就藩北平,伉俪情深,岂会不明白这话含义?
她没好气的笑了笑道:“皇上倘若担心妹妹那一关过不去,明日臣妾去说,就是苦了这孩子要背负万千骂名。”
“小老四未及冠,朕也于心不忍。”
朱棣敛去眼底的不舍,坚定道:“但谁让他生在帝皇家,天生就比别家孩子高人一等,忍受点区区骂名是应该的。”
“那皇上该安寝了吧!”
“不,朕要回信给那小子。”
朱棣随意把披风系上,对着殿外喊道:“三宝…三宝?”
殿外守候的三宝太监,听见朱棣的喊声,立马推开殿门,躬身道:“奴婢在。”
“别人去朕不放心,你连夜出发前往北平,找到四皇子什么话都不要说,就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他。”
郑和接过令牌和书信,贴身放好后,郑重道:“奴婢明白。”
“快去吧,顺便替朕看看北平变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