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王府至。
一路上快马加鞭,朱高爔未有过一刻停歇,隔着数百米就见老张站在府外左右张望。
“王爷…王爷呦,快…快随老奴进去,朝廷的两位大人等候半天了,非要见您不可。”
他命人赶紧上前拉住缰绳,老张语气满是着急:“姚师傅派人来催促了好几次,您再不来大人就发火了。”
朱高爔点点头,三步并两步跨过中门,再风一般地横穿长廊,没等走进堂屋,在外伺候的小机灵鬼眼贼精一看正主来了,连忙喊道:“王爷到了。”
堂屋等候的姚广孝一听,率先走出来,朝朱高爔使了个眼色,当即拱手道:“王爷,您可算来了。”
“姚师傅请见谅,本王听说通惠码头有个不错的位置,听说它经营不善倒闭了,店家想转卖。”
朱高爔秒醒悟,他主动挑明道:“今日闲来无事就去看了看,朝廷哪位大人来了?”
故作沉默了少许,姚广孝一脸难为情看了眼朱高爔,备感无奈道:“户部尚书夏原吉夏大人等候多时了。”
他这么做,是演戏给夏原吉看的,在形势未明朗之前,不易轻举妄动,看见和承认是两回事。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朱高爔难以置信,临去通惠码头前,他还在想改天抽空见一下夏原吉,谁知居然比他想象中早了那么一些天见面,同时也低估了某些人的耐心,太沉不住气了。
他悠闲自得坐到太师椅上,顺手一把抓起茶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后,不以为意道:“朝廷来人迟早的事,应天府能坚持这么久派人来,已出乎意料了,北平城一事谣言满天飞,总不能一辈子见不得光。”
“话是这样说,其实更严重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燕王府、五城兵马、锦衣卫、知府…他们以为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亭午已相互见过面了。”
“见就见…”
密字未说出口,朱高爔愣在原地眨了眨眼,思考了几秒钟,恍然道:“师傅之意,是他们状告我了?”
“贫僧猜测是这样,回王府时夏大人脸色不太好,已派人催促了四五次。”
姚广孝上下打量着朱高爔,因为超出预料的事,最能反映出一个人的真实状态,若朱高爔遇事不慌,临事不惧,沉着冷静应对突发状况,说明他跟对了人,反之要趁早远离,省得将来晚节不保,不过好在几次处事倒也符合预期。
“嘿!告吧告吧,本王求之不得呢。”
朱高爔一点也不慌,前世历史记载夏原吉舍己利天下,待人始终宽厚仁慈,也从不惩罚仆人侍婢,而能让他急红了眼的,证明与百姓、国家有关,他倒要看看某些人怎么背后排挤的。
“夏大人呢?快请过来。”
“已派人去了。”
看见朱高爔这幅模样,姚广孝奇怪道:“王爷不怕夏大人回应天府告状吗?”
“哼!道衍师傅,麻烦你等老夫走了,再说坏话。”
朱高爔未答话,夏原吉假装不满的声音传来,只见他身穿素衣,脚踩布鞋走了走进堂屋,再一看下颚蓄着长须,典型的邻家有爷斌白霜。